裴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實話實說,我已經猜到你會在今天動手,也知道你會利用那些敬酒的賓客,所以早已做了防備……但是百密一疏,竟然還是讓你得手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做的。”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這一點嘛,就留給裴大公子慢慢想了。我該告辭了。”月光之下,她的眸光瑩瑩照人,眉梢暗攜一絲戲謔,隨即轉頭快步地向外走去。
旭王元烈笑嘻嘻地從裴弼身邊經過之時,回過頭來瞧了他一眼,笑容更加和煦道:“裴大公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聽說這婚宴是你一手操辦,不知你現在心情如何呢?”他的聲音十分的輕快,卻暗含毒辣的諷刺,若是換了旁人只怕要當場被他氣得吐血。
而裴弼只是神色不變道:“旭王殿下真是愛管閒事,什麼事情都有你的身影。”那日練武場上若是沒有他的阻止,只怕陳寒軒和郭導之間,必將有一人死在當場,到時候陳家和郭家,這仇恨就結大了。
元烈輕輕一笑,那笑容之中帶著說不盡的嘲諷,他慢慢地道:“所以,凡事有因必有果,若非你先向郭導下手,嘉兒何必對你動手呢?這因果迴圈,你還得慢慢受著。”
裴弼並不放在心上,言談自若道:“若是再回到那時候,我還是會這樣做,哪怕明知會引來報復也是一樣,這本來就是各人的命運,怪不得別人。但是旭王殿下不要高興得太早,此事未必沒有轉機。”
元烈微微一笑,再不多言,快步地走了出去。
李未央正在郭府的馬車之前,寒風拂過,她衣袂微揚,眉目皎皎,有抹紅潤在面頰上暈開,異常動人。元烈看著她,不禁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神情就是這樣的淡定,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打動她的心緒,就連在手刃仇人的時候,她也一樣是這樣的冷漠,沒有絲毫的感情。可是為了郭家,她已經數度動容了。他心頭微微一動,大跨步地走上前去,面色溫柔如水地道:“在等我嗎?”
李未央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道:“是啊,我一直在等你。”
元烈含了笑意:“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嗎?”
李未央點了點頭道:“我聽說你在各處都安排了探子,想必天牢之中,也能有法子吧。”
元烈停了停,看著李未央道:“你的意思是說?”
李未央笑容和煦,聲音清脆又婉轉道:“今天裴徽下獄,按照慣例,十日後便是三方會審,到時候太子和裴弼自然會抓出很多的馬腳,唯一的辦法,就是堵住裴徽的嘴巴。”
元烈想了想道:“你是說在獄中先下手為強,殺了裴徽嗎?”
李未央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道:“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嗎?更何況他若是死在天牢之中反倒更加讓人起疑,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他自己認罪。”
元烈看著李未央,似笑非笑道:“裴徽是何等堅韌的性格,他怎麼會輕易認罪呢?”
李未央抿唇一笑,語氣卻十分的森然:“再堅韌的個性,也一定會有弱點的。”
元烈瞧著她,神色多了三分有趣道:“哦,你這麼有把握嗎?”
月光之下,元烈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絢爛,叫人目眩神迷。李未央笑盈盈地道:“既然敢動手,我自然是有萬全的把握。”說著她遞給了元烈一封書簡,低聲地道:“照這上面的步驟去做,我保證,他什麼都會說的。”
元烈接過那書簡,輕輕一掂,就知道里面只是輕飄飄的一張紙,不由開口道:“我也很好奇,今天你是怎麼動手呢?難道你是在敬酒的酒杯裡頭做了手腳?我瞧那裴徽剛開始出來的時候,神情可是有些不對啊。”
李未央淡淡地道:“不錯,剛才在那裴徽出來之前,那裴帆已經搶先進去,想必是設法讓裴徽恢復了正常。事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