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年再記起,她還是擁有著,和夢醒時分,同樣的心境。
委屈,愧疚,孤獨,無力。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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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晚上迎來第一場淅淅瀝瀝的秋雨。
明南市氣溫驟降,天氣預報溫馨提醒需要穿長袖長褲,就連小區裡的空調外機,也正式進入休眠期。
鍾善對氣溫變化敏感,前不久感冒剛痊癒,在穿衣上格外小心。通勤途中還會披件厚厚的衛衣外套。
蔡欣欣調侃她:“鍾善,明南冬天有時氣溫會降到零下,你豈不是要穿成小企鵝?”
她笑笑,“我知道,我高中在明南一高。”
“沒聽你提過,”蔡欣欣驚訝,“那你成績一定很好吧。”
“還可以。”她謙虛回答。
有人高聲打斷她們的談話:“鍾善,主管找。”
“好的。”她應聲,對蔡欣欣笑笑,“待會兒聊。”
趙恆山的辦公室在八樓最靠裡的位置,很安靜。
鍾善敲門,門虛掩著。
“進來。”
她走幾步,停下,“主管,您找我。”
“對,過幾天可能有外派任務,這張表你填一下。”趙恆山遞給她紙筆,熱情地搬來把椅子,“坐著寫。”
“謝謝主管。”她接過。
趙恆山接了杯水,隨意地站在她旁邊,盯著她寫。
鍾善感到不自在,原本按著薄薄a4紙的手,下意識地挪到胸口處。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長袖圓領t恤。
她沒多耽擱,迅速填完。
“主管,填好了。”
趙恆山沒應聲。
她重複一遍,才得到回答。
“好,你直接放這,待會我來收。”趙恆山照著水杯吹了口,“小鐘一個人在明南,家裡人放心嗎?”
“放心的。”鍾善只想快速離開這裡,“我比較獨立。”
趙恆山笑著搖頭,“再獨立也不行。尤其工作上,像你這種有能力的女孩子不多,但是有能力是一回事,能不能往上爬得另說。”
“謝謝您的誇獎。”鍾善維持著得體的笑,直接忽略後半句話。
趙恆山又要開口。
她的手機鈴聲像救命稻草般,來得分外及時。她按下接通鍵,“主管,我先走了,有事您再喊我。”
離開辦公室,她才鬆了口氣。
“打擾到你了?我等會再打。”
“沒。”
幸好你打電話過來。
她沒說出口,走到開放辦公區,才問:“有事嗎?”
“也沒什麼。”裴岑淡聲道,“最近天黑得早,上課時間用不用提前?”
鍾善思索片刻,“如果方便的話,提前一個小時?”
四點結束,回家路上還有亮光。
裴岑沒意見,利落答應。
她邊想著事兒,邊拉開椅子坐下。
“丟魂了?”蔡欣欣瞅她一眼。
鍾善呆呆地搖頭。
忽然,又雙眼放光地盯著蔡欣欣。
她和蔡欣欣雖然都是今年新招進來的,但蔡欣欣性格開朗,人緣好,掌握各個部門小道訊息。
鍾善慢吞吞地問:“欣欣,我之前聽人談論主管……你知道內情嗎?”
“我哪知道什麼內情。”蔡欣欣遲疑兩秒,“主管叫你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