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說道:“決定了。”
大風呼嘯而來,將兩人的聲音吹得破碎,那些伸著耳朵想要探聽點什麼的人全都無功而返。楚離看著她的臉,只覺得那幾個字好像瞬間被颶風吹上了高空,在長空中呼嘯翻飛,一遍又一遍的敲打著他的心。那些過往的歲月在他的心頭盤旋著,像是長了翅膀的山雞,雖然豔麗,卻怎麼也飛不起來。
原來,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塵埃落定,萬事休矣,他們之間也終於走到了盡頭,前方,早已無路。
“你這個囂張跋扈的潑婦,你竟敢忤逆我?”
“你逃跑有望了,所以別再這樣半死不活的活著,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喝冷水,你就死定了。”
“你到底中了他的什麼蠱,值得你為他這般出生入死?”
“青夏,天下這麼大,你若是沒有地方去,就留在這吧。”
“青夏,我中了烏絲媚爾的藥……”
“你知道嗎?我真的恨不得將那個懦弱的自己親手掐死!”
…………
漫天長風倒卷,星月無光,宮燈閃爍明滅,楚離拉過一匹純黑的戰馬,正是那匹和他出生入死太多次的御馬。青夏微微一愣,楚離為她拉過馬韁,扶住她的腰,沉聲說道:“上去吧。”
大秦是遊牧民族起家,是以無論男女,都是騎術高手,也正是這樣的原因造成北秦無論男女人人皆兵。新娘子出嫁時是不會坐轎子,而是騎著馬由主婚人和孃家親人送到夫家。青夏不再猶豫,手搭在楚離的肩膀上,輕輕一躍,就躍上馬背,一身黑色長袍騎在通體純黑的戰馬身上,越發顯得英姿颯爽。
楚離騎在另一匹戰馬身上,回頭對著秦王等人寒暄兩句,就牽起了青夏戰馬的馬韁,緩緩的向著東邊的紫金廣場走去。
大隊的樂師跟在他們的身後,聲勢浩大的吹吹打打著。無數的舞姬在他們的身後絢麗舞蹈,青夏坐在馬上,楚離就在前面,挺拔的背脊像是一柄頑強的長槍,他一手握著自己的馬韁,一手向後伸著,牽著青夏的馬韁,緩慢的,但卻一步一步的向著紫金門走去。
四周燈火閃爍,音樂高鳴,兩人黑袍獵獵,墨髮飛舞,彷彿和這黑夜融為一體。兩側的宮牆暗紅高大,但卻是那樣的沉悶和壓抑。
終於,還是走到了廣場邊上,巨大的儀隊禮隊就在城門那邊,躍過那道硃紅色的華麗的宮門,就是秦之炎的宣王府迎親隊。最前排的男子一身烏黑錦繡長袍,眉若得劍,目似朗星,衣袍獵獵翻飛,挺拔的站在隊伍的最前面,聽到這邊的聲音,陡然抬起頭向青夏望來。隔了那麼遠,隔了那麼多的人,可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青夏的身影,眼神頓時好似天上的星辰,充滿了璀璨明亮的光芒。
整個天地霎那間都靜了下來,好似連風都已經停止,明明是一天不見,可是在青夏看來,卻好像是過了一生一世那麼久。跨越了千山萬水,她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兩名男子的眼神在半空中電光火石的交擊在一處,終於,楚離仰天一笑,一把拿起腰側弓弩,迅速彎弓搭箭,對著秦之炎猛的射了出去。
青夏大驚,險些叫出聲來。就在這時,只見秦之炎幾乎同時做出了同一番動作,兩箭呼嘯而去,在城門處轟然相擊,嘭的一聲寸寸斷裂,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一名禮官跑上前去,撿起地上的一卷白卷,看了一眼,大聲喝道:“楚皇陛下以衛水以北作為宣王大婚的賀禮!”
三月之前,白鹿原子能,君子協定今日猶在耳邊。長風呼嘯而過,一切歸於沉寂歸墟。
秦之炎朗聲說道:“多謝楚皇盛情!”
楚離聲音低沉,聲音卻傳得很遠:“不必言謝,是你應得的。”
十名禮官迎上前來,大聲叫道:“禮成!”
楚離翻身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