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發現了弱點,安凝發起了攻擊。
於是,安凝殺死了比賽。
安然,一敗塗地,再起不能。
「唔,就這麼決定了!只要給他很多很多錢,他就一定忘不了我了!」
安凝乘勝追擊:「我記得他會修汽車對吧?買輛車唔,太普通了,總感覺沒辦法留下什麼深刻印象啊……」
說著,她直接掏出手機來,撥通了電話:「喂?爸,是我,我有男人了,給我錢。我要去把寰宇重工的那個跑車廠給買下來送給他……」
完了,完了,全完了!
安然汗流浹背,眼神渙散。
彷彿已經看到季覺哥被姐姐用錢收買,變成了每天只知道享樂花錢再沒有任何理想的墮落模樣……
不行,不可以!
必須從姐姐的魔掌裡把季覺哥救出來才行!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十六歲生日前的這一天,安然第一次理解了彷徨和無可奈何的意味。
而萬幸的事情在於……最終,安凝沒買成汽車廠。
因為爸爸不願意掏錢。
並非是吝嗇於這微薄的見面禮。而是在純愛中老年人看來,沒有正式表白和交往就不算談戀愛。
純愛萬歲!
小安下定決心,以後一定多打工,多接單,多賺很多很多錢給季覺哥,讓他堅持理想,免受姐姐的罪惡誘惑!
奮發!努力!變強!
將我的軟弱棄置於此……
這一份力量,正是保護季覺哥的理由!
而窗外,長夜漫漫。
月光自雲層之後漸漸隱匿。
黑暗恆久如噩夢。
噩夢和地獄都在血中。
濟慈醫院,住院樓,猩紅流淌的走廊盡頭,傳來了清脆的聲音。
叮——
電梯門開啟,展露出了一張裸露白骨的慘烈面孔,踉蹌的,邁動左腿,一步一步走出。
左手空空蕩蕩的殘破袖管裡,鮮血滴落。
「這日子,是不是有些,刺激過頭了?」
老林抬起黑煙和火星凝聚而成的左手,摸了摸臉,強行接上了斷裂的下巴,撫平了破碎的面板,將原本的模樣拼湊完整。
在窗戶的倒影之中,端詳著自己如今醜陋的樣貌。
而就在電梯門之後,是屍骨和猩紅所堆滿的地獄,再無任何聲息。
「啐。」
他低頭,吐出了猩紅的血水。
一步步,走過遍佈屍骸的走廊。
最後,推開了病房的大門。
滿目狼藉中,傳來疲憊的嘆息。
「來晚了啊,老林。」
就在地上,被打翻的推車和亂七八糟的線纜和輸液管之間,陳行舟抬起頭來,沙啞問候:「出什麼事兒了嗎?」
就在他懷中,雙手的絞殺裡護士劇烈的掙扎著,吐出了猩紅的血泡。痙攣的手掌胡亂的拉扯著陳行舟的面孔,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撓痕。
就這樣狼狽的迎來終末。
再無聲息。
「看起來狀況似乎不錯,手術很成功嘛,萬靈藥沒給你白用。」
同樣狼狽的搭檔咧嘴,嘲弄發問:「平白死去活來一遭,何苦來哉?」
「從我七歲出來混,十一歲的時候幫大佬開始做事,就明白一個道理——男子漢大丈夫,要死就死無葬身之地,乾脆利落,要贏就贏的徹徹底底,威風八面。
連自己的命都不敢賭,算什麼男人?」
陳行舟艱難的鬆開手,無視了腹部流出的猩紅色彩,嗆咳,喘息,最後抬起頭,「有煙嗎?」
「這時候抽菸?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