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用殘存的理智推開寧殷,一溜煙轉去了屏風後。
拆下鳳冠和髮髻,洗去脂粉,虞靈犀披散長發,抬手拍了拍濕漉細膩的臉頰醒神。
想了想,她又將嫁衣也一併寬去,只穿著緋色的中衣中裙暈乎乎走出了屏風。
寧殷已經寬去外袍和腰帶,一襲鬆散的同色袍子,正倚在榻上翻閱著什麼。
他的姿勢閒適而優雅,眼也未抬,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喚道:「過來。」
見他翻閱得這般認真,虞靈犀勾起了好奇。
她提裙坐在他身側,撐著榻沿,好奇探頭道:「看什麼呢?這麼認……」
話未說完,便被小冊子上白花花大喇喇的圖畫驚得一愣。
按照京中傳統,女子出嫁時壓箱底的陪嫁中會有一份避火圖,做曉事之用。
寧殷竟將這物件拿了出來,還看得這麼……
這麼面不改色。
「生米都煮過了,還怕幾張圖?」
寧殷睨著故作鎮定的虞靈犀,笑了聲,咬了咬她緋紅的耳尖道,「今夜新婚燕爾,歲歲最大,來挑幾頁。」
虞靈犀又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所說的「挑幾頁」是什麼意思。
她才不會乖乖往陷阱裡跳,欲別開視線,卻被寧殷輕輕捏住下頜,溫柔而又強硬地讓她學習選擇。
「這個,還是這個?」
他翻了頁,隨即自顧自搖首道,「這個不好,鞦韆那麼晃蕩,容易傷到歲歲。」
真是夠了!
虞靈犀面紅耳赤,索性拉下他的衣襟,以唇封緘。
冊子落在地上,明燭繾綣,照亮溫柔的夜。
……
虞靈犀一直覺得,寧殷的膚色冷得近乎蒼白,是很適合著紅色的。
可當視線晃蕩,虞靈犀眼睜睜看著他心口的刺青浮現,由淺淡轉變成血一般的深紅時,仍是驚到心臟戰慄。
原來,這就是寧殷為她刻下的印章。
獨屬於她的印章。
湯池熱氣氤氳,盪碎一池波影。
虞靈犀眼睫濕潤,依靠在寧殷懷中,伸出纖細的手指細細描摹寧殷心口鮮艷未褪的「靈犀」二字,啞聲請問:「何時刺下的?」
「第一次煮飯後,沒有假借他人之手。」
對於瘋子而言,死玉刻的印章不如「活玉」美好,所以寧殷將她的名字刻在了心口的傷痕上。
他拉著虞靈犀的手,引她觸碰那抹鮮紅,吃吃低笑道:「喜歡嗎?」
虞靈犀能說什麼呢?
喜歡他喜歡到心口酸脹,久久不息。
「很疼吧?」
她將臉頰貼在他濕漉的胸口,聆聽他強健的心跳。
寧殷攬著她纖滑的腰肢,揚了揚唇線。
疼麼?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有關虞靈犀的一切烙在他身上時,那股無與倫比的興奮。
「下次,給我也刺一個好了。」
虞靈犀哼道,「要疼一起疼。」
一片玫瑰花瓣順著水流起伏飄蕩,沾在了她的胸口上,有些癢。
她伸手欲摘去,卻被寧殷握住了腕子。
他仔細看了許久,方垂眸俯首,用牙輕輕叼走了那瓣馥郁的花。
虞靈犀渾身一顫,抬起頭來,便見嫣紅的花瓣含在他淡色的薄唇間,艷麗無雙。
他怎麼捨得虞靈犀受疼呢?
寧殷伸出舌尖一卷,將花瓣捲入嘴中,慢慢嚼碎。
他眯了眯眼道:「下次用赤血在歲歲胸雪上畫個花吧,也是一樣的效果。」
第88章 腳鈴
虞靈犀醒來時,腰還酸著。
衣裳和小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