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攥緊了手中的荷包,心亂如麻地輕輕點了點頭。
江圓珠見她點頭,心裡才寬慰了些許,伸手攙住她的手臂,微笑道:「走,坐我的車一同過去。」
陸鎮站在身側,聽見陸玖要先去一趟靈川公主府,便說道:「阿姐,我陪你同去。」
陸玖心煩意亂,並沒顧得上回答陸鎮的話,倒是徐月知聽見,轉身對陸鎮和和顏悅色道:「公主府你進出不便,還是先回去吧,你姐姐那兒有我們陪著,到時候我送她回家,你不用擔心。」
陸鎮速來不會否決徐月知說的話,於是低頭紅著臉抱拳道:「那,那就聽月知姐的,勞煩。」
「無妨。」徐月知爽朗應下,目送著陸鎮上了馬,朝著福善街的方向走回。
「讓陸府的馬車跟在身後,就說我邀請陸小姐去公主府喝茶,晚些再回去。」江圓珠溫聲交代了貼身宮女青蓮,青蓮恭敬應下,轉身去知會宣平侯府跟隨的僕婦們。
「玖玖,走吧。」徐月知溫聲道。
陸玖輕輕一點頭,跟隨她們二人上了馬車。
登車之時,她終還是放心不下江殷,扭頭朝著他離去的方向留戀地看了一眼,才回頭躬身進入馬車內。
江燁的馬車朝著宣德門的方向駛進,而江殷策馬疾馳,就追隨在馬車身後一箭之遠。
何羨愚與容冽追隨江殷,可胯下的坐騎到底不如江殷的風馳,很快,二人便見到江殷追隨著江燁進入了宣德門內。
何羨愚在護城河大橋之外勒馬,容冽追隨在他身後停下,看著那一襲紅衣進入高聳的宣德門,何羨愚無奈地垂下頭,長長嘆了口氣。
進了那道宮門,他們便不能再追逐而上,不過幸好臨行前江圓珠亦派了幾個侍衛跟隨,何羨愚與容冽便也只得在宮門外等訊息。
「殷哥兒啊殷哥兒,你可不能再這麼莽撞!」何羨愚急得抓心撓肝,手裡攥緊了韁繩,坐在馬背上焦急等待著訊息。
江燁乃皇太孫,進入宮廷自然無需盤查,馬車外隨行的內侍回頭瞥了一眼,但見江殷縱馬入宮,於是便對著垂簾內側的江燁詢問:「殿下,齊王世子就跟在您身後,可要讓侍衛把他轟出拱門?」
江燁一早聽見了背後緊跟的馬蹄聲,他閒閒靠在馬車內坐席的引枕上,面前一張小巧的紫檀木几上擺著一個玲瓏剔透的紫琉璃香爐,一點氣味溫淳的香氣裊裊飄出,如雲霧般縈繞在江燁秀麗精緻的面容旁,襯得那雙沉黑的眼睛神色明晦難辨。
他眼簾淺淺掀起一線,瞳眸中已全然無了之前在書院時對著陸玖的溫和無辜,漆黑的眼如同一簾深沉的顏色,暗得不見一點星光。
「不用,隨他便是。」江燁輕嗅薰香菸霧,一派慵懶的繚繞之間,淡淡回應車外隨行的內侍。
「是……」內侍怯怯低聲應下,不敢多言。
江燁纖長瑩白的五指輕輕點在玉砌的扶手上,打著節拍。
背後馬蹄聲逼近,從他身邊平行超過,搶先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馬蹄聲一停,江燁軒朗奢華的馬車也應聲停下。
江燁穩如泰山地斜靠在馬車內,並沒有問責馬車為何戛然停下,只修長的五指輕輕拖著一邊腮,懶洋洋地閉目養神。
「世子!世子爺您不能這樣!」馬車外傳來一陣人聲喧鬧,並一些肢體推搡間發出的動靜。
「都讓開!」江殷的叱責聲響起,腳步聲逼近垂簾,一剎那,原本幽暗清淨的馬車內驟然照射進明亮的光纖。
江燁的眉心輕輕一跳,纖長如寒鴉翅羽的睫毛輕顫開啟,眼神猶如一潭漆黑的古井,靜靜地凝視車外蠻橫挑起車簾的人。
江殷一身紅衣颯落站在車門外,徑直用手裡的刀挑起馬車垂簾的一角,一雙琥珀色的瞳仁裡射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