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殷與陸玖早已在齊王的飛鴿傳書之下比京師的眾人先拿到這個訊息,夫妻二人展信看過之後,心情都有些沉重。
很快,朝廷就下令,命齊王世子江殷率軍回燕雲協同作戰。
陸玖也開始忙碌送江殷重新北上的這件事情,將他一應的東西打包整理好,把塵封的盔甲重新取出擦拭清洗。
而江殷也奔波與北郊軍營與家中,兩頭準備離去的事宜。
臨行前三天,一應的事物都已經打點好,只待軍號吹響,大軍返程。
夫妻二人在府裡用過午飯,江殷便準備出門前往軍營操練兵馬,臨行前,他有些愧疚地對陸玖說:「我們成婚才三個月不到,我又要走了,留下家裡的事情讓你照料,我這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濃情蜜意不到幾個月,江殷又要隨軍離開,先前,陸玖的心頭也有些悶悶地難受。
可也只是難受了一陣子,她便很快地想清楚了事情的輕重,夫妻暫時分離的難過也變得輕淡了許多。
她站在滴水簷下,溫柔笑看面前披著紅徵袍,一身戎裝的江殷,伸手又替他緊了緊披風的領子。
「天下安定的指望就在眼前,這個時候,為國才是為家。」緊好了披風領子,陸玖往後推開一步,笑吟吟地抬眸看向面色憂慮的江殷,「下午天色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雨呢,你記得讓隨行的人帶好蓑衣竹笠,回來的時候別淋濕了。」
江殷垂眸,看著面前溫和沉靜的妻子,心也跟著沉靜了下來。
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凝神囑咐背後的風蓮:「世子妃的手涼,一會兒你記得多給她加件衣服。」
風蓮微笑道:「奴婢記著了。」
「那我走了。」江殷鬆開陸玖的手,退至滴水簷下的臺階上,已經轉過了身,眼眸卻還留戀地看著背後的妻子。
「我等你回來吃飯。」陸玖雙手交疊於身前,溫和地叮囑,「早點回來。」
「好。」江殷笑了,這才放心地轉過身,帶著隨行的小廝們信步往院外離開。
陸玖站在門前,一直目送著他的身影走出了院子,才眷戀不捨地移開。
她剛想轉身進去,忽然卻覺得頭暈,身體輕輕地晃了一下。
風蓮很是敏銳,一瞬察覺到陸玖細微的不適,連忙擔憂地上前攙扶住:「主子,沒事吧?」
陸玖下意識抓緊了風蓮的手,定了定心神,這才覺得頭沒剛才那麼眩暈。
風蓮皺著眉不放心地說:「您快進去歇息會兒,一會兒奴婢派人燒了小火盆進來,您暖暖手,午後再請太醫過來看看脈。」
陸玖撫著心口,略略蹙了蹙眉,將心口上那股不適的感覺壓下去,過了一會兒才說:「不用了,我略睡一會兒就好。」
風蓮扶著她的手進屋,心疼道:「這些天您實在是太操勞了,奴婢看您就是坐在地龍上也能睡著,定是沒休息好。您為了王妃跟世子兩頭準備,也得顧著自己啊。」
聽著風蓮絮絮叨叨的話,陸玖也不由得回想到,這些天的確是這樣,很容易就累了,極其容易睡覺。
她素來不是一個貪睡的人,甚至是個淺眠的人,從前一點輕微的動靜就能把她驚醒。可是這段時間,時常早晨江殷都已經起身去北郊軍營操練,她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睡得格外地沉。
陸玖想了想,說:「應當是太累了吧,王府的規矩還沒肅清,母妃又病了,好幾頭奔波。」
風蓮低聲心疼:「其實王妃那裡有人照料,您何必天天侍奉床前?不要累壞了您自己才是。」
陸玖笑著抬手,憐愛地擰了下風蓮的小嘴:「好了,身為媳婦,照顧長輩也是情理中事,何況王妃對我也好,我對王妃盡心也是應該的,不要再說了,扶我進去睡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