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也笑笑,沒言語,他並不信李孟的話。李孟也笑了笑,把張巖帶了進來。書院樓臺亭閣佈置的錯落有致,雖然是炎炎夏rì,可是走在裡面涼風暗送,就連夏rì的煩躁也少了很多。張巖點了點頭,庭院佈置的這麼jīng妙,肖雲起胸中溝壑想必不凡。
李孟把張巖帶到東廂第一間,這間屋子不算寬敞,屋中有地八仙桌、太師椅一組,是先生授課的座位,靠邊是南北火炕,東壁擺放著一對古書櫥,各寫了一幅楹聯,離得比較遠看不清楚,字跡確實鐵筆銀劃帶著一股浩然正氣。
李孟將張巖帶到這個屋子之後,說了聲”請稍候。”就離開了東廂房,留下張巖一個人在那裡呆坐,這一坐就坐了好久,卻始終沒有人來,張巖也做不做,走到書櫥邊上仔細看楹聯解悶。
張巖看了一會不禁訝然,這兩幅楹聯雖然字句普通不足為奇,可是裡面的書法卻是在讓張巖驚訝,大氣磅礴,氣足力沉,質樸無華,不事雕啄而耐人尋味,越加品味越覺得有一種至剛至強的jīng神在裡面,張巖當時書法家,卻想不出那位能有這麼大的氣魄,寫出這麼好的字來。
張巖不禁有點震驚,定了定心神呼吸,虛虛提筆開始模擬這個楹聯的筆跡,模擬了幾次都覺得力有不不逮,那種轉折之處滯澀甚多,正想強提一口氣強行呵成的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張巖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門開了,一個白髮銀鬚,身著青sè長衫的老者走了進來,在張巖身上只是一掃,見張巖如此年輕,眼神裡面閃過一抹異sè,問道:”你是張巖吧?”
張巖急忙站起身”肖老我是張巖。”說完就靜靜站在那裡,等肖雲起的話,有些話晚輩是不能直接問的。
肖雲起擼起鬍鬚,沉思了一下對張巖說:”你棋下的還算可以,今天想跟你手談一盤”
張岩心裡一跳,說道“恩,能跟肖老紋屏對戰,是我的榮幸?”
肖雲起鼻子哼了一下,對張巖的馬屁置之不理,邁步出了東廂房,往對面西廂房走去,張巖就跟著走了過去。只見西廂房裡面棋盤棋子已經放好,肖雲起就坐到了主位(面對門),眼睛像老虎一樣看著張巖。
張巖坐到客位(背對著門),然後揭開棋盒一看,默不做聲得將黑棋挪到自己一邊,將白棋挪到肖雲起這邊。這種禮節是晚輩對長輩的一種謙讓,自承棋力不足,肖雲起微微點頭,神情好了不少。
然後張巖掏出一張手帕,在棋盤上擦了擦,這才在棋盤上落子。這也是圍棋的一個禮節,晚輩對長輩的一種恭敬的表示,只不過在圍棋賽中很少見到。張巖倒不是故意這麼做,而是覺得面對肖雲起這樣的強手,不拿出百分之百的誠意與決心,無法戰勝這個業餘頂尖棋手。
見張巖這麼知禮,肖雲起的臉sè立馬柔和起來,也拈起白子放在棋盤上。兩人棋下的很快,全都憑著對棋型的感覺走,這一點卻是張巖的強項,一盤棋只不過下了十幾分鍾,已經分出了勝負,張巖八目半輸給肖雲起。
“怎麼可能?!”張巖的心中驚怒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點目結果,雖然沒有特意的檢視形勢,可是在幾個區域性折衝處,自己的強手可都是發揮了作用,當時的感覺是佔了一點便宜的,可是怎麼五六個便宜佔了下來,最後反倒是自己輸了八目半呢,這幾乎是等於差了一個子的差距呀!
張巖眨了眨眼睛,又仔細的點了起來,希望自己點錯了,可是最後還是那樣白棋八目半勝。張巖深吸一口氣,神態又恢復了平靜,向肖雲起深施一禮恭敬的問道:“肖老,這盤棋我輸得不明白,能指點一二嗎。”
肖雲起點點頭,將白子一點點收進棋盒,問道:“你戰鬥力很強,是不是看了‘發陽論’”
張巖點頭:“是的。”跟著默默收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