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只要他所部能堅守在濡須山南麓,不被殲滅掉,便能將更多的棠邑兵牽制在歷陽境內進退不得,無法騰出手來進入其他戰場進行增援作戰。
除開歷陽守將第一時間遵令行事,應對無錯外,從巢州城、滁州城領兵增援歷陽的將領,即便接到徐明珍的軍令,卻還是自恃所部乃是精銳騎兵,試圖趁著棠邑兵在浮槎山東西兩翼立足未穩,殺棠邑兵一個措手不及。
溫博親自趕到浮槎山西麓坐鎮,主要是因為從巢州城南下的第二波援軍四千兵馬,是他留在巢州城暫時還沒有來得及調入滁州的部屬。
不過,他與第二波援軍進入浮槎山西南麓的戰場,第一波從巢州城南下的兩千援兵,已經在棠邑兵倉促建立的簡陋防線上,撞得頭破血流。
損失八百餘精銳,不要說衝散棠邑兵在柘皋河上游建立的陣地了,甚至都沒能交換到棠邑兵多少傷亡。
從浮槎山以南,從東麓繞到西麓,沒有直接的河道相通。
滁河源出浮槎山東南麓,就往東流淌,而與巢湖相通的柘皋河,又是從西南麓直接往西流淌,滁河與柘皋河之間沒有溪水相通。
而即便浮槎山東南的滁河上游水道,也已經變得又淺又窄,要不是冰天雪地的,騎兵都可以直接淌水過河。
大規模的物資一兩天之間很難運到浮槎山以西。
林海崢主要也是依賴早就準備好的兩千多騾馬,第一時間從武壽河西岸拖拽戰車、戰械,進入預設的攔截陣地。
即便在敵主力援兵趕來之前,林海崢能多一天時間內的準備,防線也談不上完善。
而既然已經判斷出韓謙等人的作戰意圖,溫博心裡也很清楚,就算曆陽城失陷,他們也絕不能叫棠邑兵在浮槎山兩翼建立穩定而堅固的營寨。
到時候不要說反攻奪回曆陽城了,巢州與滁州城的聯絡也將被切斷。
也就是說,到時候只要棠邑兵沿著浦陽河往北推進,兵鋒抵達五尖山脈南北兩段之間的磨盤谷,滁州城反倒會陷入棠邑兵的合圍之中。
溫博一邊派人去見徐嗣昭,叫他從巢湖西岸儘可能抽更多的兵馬過來,一邊直接指揮部屬,在結營整頓的同時,便分兵輪番對棠邑兵在浮槎山西麓的攔截陣地發動強攻。
此時何柳鋒已經率部攻下東關寨,進攻歷陽城的兵力已經足夠,何柳鋒一方面分兵去跟肖大虎會合,進攻退守濡須山東南淺谷的敵軍,一方面著韓豹帶著四百多甲卒,沿著濡須山東麓,翻山越嶺,趕往六十里外的浮槎山西麓,增援林海崢。
另一方面,從江州徵調過來的兩千多民勇,也已經差不多在何柳鋒率部攻下東關寨的同一天,抵達裕溪河兩岸。
這時候這些民勇,他們都赤裸著胸膛,赤足踩踏在河灘凍寒刺骨的淤泥之中,縴繩深深的勒入他們的膚肉之中,他們用盡吃奶的力氣,將一艘艘尖底都陷入河底淤泥之中的戰船,一步步往前拖動。
從浮槎山西麓到巢湖東岸的湖灣,有三四十里延長的柘皋河相通。
只要能有一部分水軍戰船透過濡須口進入巢湖,繼而進入柘皋河,就能極有力的支撐林海崢率部在浮槎山西麓的攔截作戰。
而大批從江州等地運抵的物資,經裕溪河運抵東關寨,在東關寨卸船後只要走不到十里的陸路,就能到濡須口再度裝船,送入浮槎山西麓用於修建營寨。
這條路要比此時已經被小股敵騎滲透的浮槎山南麓陸路運輸方捷、快速、安全得多……
除了田城、馮宣、高紹留在棠邑、亭山、浦陽三地坐鎮,元月二十三日,韓謙在韓東虎、韓成蒙、馮翊、奚荏等人的陪同下,趕到東關寨坐鎮。
此戰成敗,一個關鍵點是能不能順利攻下歷陽城,能不能順利殲滅歷陽境內的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