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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使我赴任湖南,曾言諸事難決,需徵詢侯爺的意思。」

黃化既然都走到龍牙城來,也不會在意區區禮數,寒喧後坐到韓謙斜對面的上首長案後,微微斂起眼眸,盯著韓謙蠟黃的臉問道。

「就當前思州之形勢,不知道侯爺有什麼高見?」

「洗大人、楊都將皆是咱大楚西南屈指可數的人物,思州之形勢,宣慰使徵詢他們或許更好一些。」

韓謙病殃殃、顯得中氣很是不足地說道。

「我此時還在孝中,雖然說為州務忙碌,不能坐守先父墓前,卻也不怎麼過問州外的事務。再者,馮繚也應該跟宣慰使稟告過,敘州此時也頗為艱難,也無力去過問州外之事……」

「亂匪能否招撫?」黃化不理會韓謙的惺惺作態,徑直問道。

聽黃化都沒有徵詢過他們的意思,便直接說出要招撫起義軍的意思,楊守義、洗英眼皮子皆是一跳,但終究沒有站出來說什麼。

「能不能招撫,安大人、富大人這些天都在思州,他們心裡有數,韓謙耳塞目盲,實在回答不了宣慰使的問題——要不然的話,在某些人眼裡,我韓謙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也都是居心叵測!」韓謙似乎打定主意袖手旁觀,始終不接黃化的話茬。

「蜀軍南進,此時還有調兵遣將,似不像虛張聲勢,倘若思州有失,敘州也受威脅,」黃化繼續說道,「敘州到時候想置身事處也沒有可能。」

說起來,韓謙這也是第一次見黃化。

黃化早年崛起營伍之間,又長期主持地方政事,聲名談不上太顯赫。

金陵事變期間,黃化主要也是聯結地方勢力據守湖州、觀望形勢,但他真做出選擇之後,率湖州兵北進,收復甦常潤,從東線進攻金陵城,用兵都極果斷,其人也能身先士卒。

他作為東路兵馬主帥,卻在金陵城遭受刀傷箭創,以致延佑帝登基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都只能留在宅子裡養傷,沒有出擔重任,直到這時才受命赴湖州出任宣慰使,執掌軍政。

這麼一個人物,韓謙怎麼都不會輕視。

何況黃化此時有膽氣踏入敘州,怎麼高看他一頭,都不為過。

雖說招撫起義軍,似乎成為當前唯一的選擇,但怎麼招撫,這背後的區別就大多了。

在沒有看到完全有利於他的條件出現,韓謙怎麼都不會輕易接黃化的話茬,只是說道:「所謂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真要到敘州不能再置身事外之時,到時候再想辦法也不遲。」

見韓謙擺明態度似乎非常樂見思州形勢徹底糜爛不堪,最先沉不住氣的是楊守義,說道:「侯爺及先大人以大楚忠義自居,怎忍看敵軍踐踏楚境,殺戮楚民而無視之?」

「我韓家父子是不是大楚忠義,唯陛下說得算,似乎沒有你楊都將說話的餘地?」韓謙瞥眼看著傳說能力舉四百斤銅鼎的楊守義,不屑地說道。

楊守義氣得滿臉紫紅。

楊守義身體壯實得確實像頭山熊,之前要不要讓楊守義持佩刀進入大廳,奚昌他們都很有些遲疑。

不過,大廳裡有高紹、有孔熙榮等敘州軍將,廊前院中更有敘州精銳百餘人,韓謙還真不怕楊守義敢驟然發難,不想顯得太小家子氣。

而楊守義在身為宣慰使的黃化跟前,都沒有解除配刃,敘州這邊也難以提更苛刻的要求。

韓謙這時候又猛烈的咳嗽了好些聲,作勢吐了一口痰,頗為「艱難」的跟黃化請罪道:「我回到敘州後,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也難有心力細想州務——宣慰使是否先在龍牙城住下,真有什麼差遣,你直接給馮繚、高紹下命令便行,敘州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鑑……」

韓謙「病重」難理州務,自然是州長史馮繚、州司馬高紹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