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們始終僅有不到一個月的儲糧而已,而且隨著不斷有新的奴婢來投,每天的糧食消耗也在不斷的上漲中。
韓謙壓根就沒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去操練這些新兵蛋子。
韓謙現在要做的,或許說期待這些新兵蛋子的,就是希望他們能釘住此時所立的地方。
所謂破長竹竿的狼牙筅,是後世極為知名的一種簡易冷戰兵刃,最初乃是出自浙西的礦工起義,之後又被後世極出色的一代名將用入鴛鴦陣中。
狼牙筅自然不是萬能的,但有一個好處是韓謙此時最看中的,那就是狼牙筅足夠長,足有五米長,這能給新入戰場就要面對兇殘強敵的新卒以極強的安全感。
而且他打亂原有的哨伍軍陣編制,仿照鴛鴦陣,將弓手、刀盾兵、狼牙筅兵、盾兵混編,卻也不是看到鴛鴦陣在剋制精銳刀兵有奇效,實是新卒沒有經過長期的操訓,只能讓他們在混編小隊裡執行一些最簡單的動作,一是用狼牙筅將敵兵擋在外圍,一是用大盾遮擋弓箭,而將真正的近戰搏殺、遠戰對射交給老卒。
當然,他主要也是賭趙臻不敢在茅山東南翼損失太多的精銳騎兵。
在騎兵緊缺的江淮大地,任何一支精銳騎兵傷亡慘重都不是能夠接受的。
在楚州軍將大規模的精銳步甲戰兵調到前白狐嶺一線之前,韓謙就敢將新卒居多的第二都、第三都兵馬,輪流調到東廬山的東北麓,壓制楚州軍騎兵從側翼發動的擾襲。
……
……
於茅山東南側翼對赤山軍展開的擾襲,楚州軍精銳騎兵頻頻出動,卻沒有什麼戰果。
整個側翼,韓謙對第二都、第三都所有派上前陣的新兵哨隊,要求就是像釘子似的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臻不敢將所有的騎兵押上去決戰,每次也只敢派兩三百騎兵結陣衝擊側翼。
雖然楚州軍精銳騎兵苦練騎射,還常常能抓住赤山軍新卒臨的慌亂,多有射傷射死其兵,甚至還曾將赤山軍的一兩支新兵哨隊衝散,但想要擴大潰亂面時,撕開赤山軍更多以哨隊為單位結成的軍陣時,赤山軍部署於稍後的精銳戰力,則會毫無畏懼的從前陣間隙迅速往前穿插,以更為精良的兵甲戰械,迫使楚州軍騎兵只能後撤,難以擴大戰果。
三四天時間,楚州軍有五十多名騎兵死傷,換得赤山軍近四百新卒被射傷射死,僅以雙方的傷亡數量對比,看上去戰績較為顯赫,但在這等規模的擾襲戰事之中,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甚至都不能動搖赤山軍的軍心。
因為這三四天時間,少說也有三四千奴婢拖家帶口從西面進入茅山,為赤山軍補充上千青壯新卒。
目前赤山軍都差不多快有一萬三四千人,在北麓、中麓的谷口、山坳位置,也都是這種連枝竹槍陣,限於地形,他們的騎兵更難衝進去擾襲。
趙臻也注意到赤山軍的新卒,在極短時間內便適應了騎兵沖陣所帶來的震憾,側翼結陣越來越穩。
相比較而言,他們這邊的將卒卻變得急躁,有兩次冒進,死傷都超過十人。
而這個期間,赤山軍始終用四千兵馬將尚家堡出東廬山北麓的通道圍死,並不急於展開圍攻,很顯然也是等著看其東翼能否壓制楚州軍騎兵的擾襲。
又因為楚州軍始終沒能有效撕開赤山軍在側翼的防陣壓制,尚家堡內的防兵也就沒敢出寨打反擊。
這其實對三方將卒的心態影響都非常的微妙。
「韓謙是拿我們的騎兵,訓練其新兵的膽氣啊!他們會不會壓根就沒有強攻尚家堡的心思?」殷鵬站在王文謙的身邊,苦笑著問道。
王文謙眉頭緊皺,搖了搖頭,說道:「韓謙還是想著要打尚家堡的,但在此之前,他要試探我們進襲其側翼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