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風氣一旦形成,就很難扭轉,只有在吃大虧之後才能醒悟,想到這裡雲燁搖搖頭,苦笑一聲之後,就把這些心思徹底的拋開。
放下書本,回頭看看正在為兒子準備征衣的辛月,她的神情非常的專注,以前給丈夫準備征衣的時候,是她們姐妹一起完成的,現在給兒子準備征衣,她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專注而深情,對於母子情雲燁找不出比孟郊寫的那首《遊子吟》更好的詩歌了,也就住嘴不再表達什麼意願了,走到跟前拎起雲壽的鎧甲,拿手指輕輕地敲擊一下笑著說:“你最好給他準備兩套甲衣,其中一套是冬日裡穿的,塞外苦寒,天寒地凍之時,有時候甲片會粘在面板上弄不下來,好多人之所以會被凍傷,就是因為不知道與預防。”
辛月抹了一把眼淚埋怨道:“您是從哪些地方下來的,知道的自然比我這個婦道人家多,您怎麼就那麼狠心,能讓壽兒去北海?石頭都能凍裂的地方,壽兒細皮嫩肉的怎麼受得了。”
“總是要經歷的,壽兒就是一頭被關在籠子裡養大的小老虎,現在籠子已經裝不下他了,他需要更大的天地,正好,北海之地地廣人稀,正好消磨一下他的身上附著的繁華嘗一嘗孤獨的滋味,三年之後,你會看到一個完全成長起來的兒子,有益無害啊。”
辛月跟著嘆口氣說:“隨他吧,我把他從一尺長養到現在成人,該怎麼管束是你的事情,妾身對得起雲家的列祖列宗。”
雲燁只是笑笑,辛月已經找了八十個可靠地家將護著雲壽去北海,為此不惜將莊三停從嶽州調回來,有這八十個人,天下間那裡去不得?現在只是在耍小性子而已。
春天的雲飛的很低,幾乎是從樹梢上掠過一般,藍藍的天空下,飄蕩著幾十個黑色的小點,這些東西該是熱氣球,他們就像候鳥一樣總是隨著風飄蕩,長孫家攆走了何邵,現在他們全家都靠著風吃飯,並且活的鐘鳴鼎食,讓人羨慕。
旺財就在窗戶旁邊,拿頭拱開窗戶就讓雲燁看到了外面的美景,它這是在提醒雲燁,每天出去散步的時間到了。
辛月煩躁的將旺財的長臉推了出去,咣噹一聲就關上窗戶,重新回到桌子邊上繼續往金絲上纏絲線。
“跟旺財發什麼脾氣!”雲燁嘀咕著出了家門,揹著手往外走,旺財就踢踏,踢踏的慢慢跟上來,脖子底下的錢袋沉甸甸的一甩一甩的,非常的有派頭。
走了半截路才發現這是去書院的那條路,搖搖頭又重新折返,現在還不能去書院,關於自己和書院的謠言還沒有平息,這時候一旦過去就會落人口實。
其實石板路上的人從來都是絡繹不絕的,商人,學生,女眷,長安城裡的達官貴人都能去書院,唯有云燁去了書院就會遭口舌。
自從李二發瘋,在朱雀大街上設定了一個巨大的銅箱子,不管是誰都能往裡面投書信,諫章,據說這樣做的想法就是讓天下人都成為御史,有無數個御史盯著,這天下總該太平了吧?
雲燁是知道結果的,武瞾就這麼幹過,結果就是造就了無數的酷吏,整個朝堂上一片血雨腥風,不知道這個主意是誰給皇帝出的,總之不是一個好兆頭。
來俊臣,周興,這樣的人物只要出現就必須躲得遠遠地,只要和自己沒有衝突,最好不要理會,因為在三木之下,可以做到予取予求。
誰都想不到遭受彈劾最多的不是剛剛闖了大禍的雲燁,也不是剛剛殺了三萬多人的杜如晦,而是太子李承乾!
賠著老爹剛剛從洛陽回到長安的李承乾,立刻就被無數署名或者不署名的彈章淹沒了,從太子狼子野心準備謀朝篡位,到太子私生活不檢點,肆意的蓄積美人,夜夜笙歌從不斷絕。
好在沒有像以前那樣攻擊承乾說他喜歡孌童的,現在稱心在雲家早就成為調香的宗師了,習慣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