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錢的謝掌固怒目而視,尤其是雲家莊子的,沒人覺得自己比外人多扣了,只覺得自己丟了雲家莊子的臉。
清窯裝窯是一個很費力氣的事,水泥窯裡的溫度現在還很高,人人汗流滿面,還有不知厲害的居然卸掉了口罩,被雲燁臭罵一頓,不想他們以後得矽肺,這是要命的病。
等到點火已經到了午時,雲燁滿身灰塵的往家趕。一身麻衣的他已經沒有一點侯爺的樣子,臉上汙七八糟的,和身邊的窯工沒有多大區別。
窯工下班,這是雲家莊子的一大風景,百十個灰濛濛的漢子敞著懷,赤著腳,大步流星的走路,無所顧忌的笑談,粗話,葷話,一路飛揚。
“這位小哥,某家有請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攔住雲燁搭話。
“不知這位大哥有何事要問?”與窯工們閒扯的高興,就隨口問了一句。
“這可是長安三害之首雲燁的莊子?”大漢甕聲甕氣的問,這時雲燁才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漢子,全身武士打扮,頭上扎著一條青布巾,還特意留下一截隨風飄舞,腰間扎著寬大的壓肋板帶,背上揹著一把長刀,顯得威風凜凜。
滿村子人聽他這麼一說,都有些傻了,不知道這個白痴要幹什麼,幾個當護衛的窯工,悄無聲息的把雲燁和大漢分開。
“莫怕,某家就是前來除害的,四天前某家露宿野寺,聽聞有女子夜哭,就去檢視,見有三十餘個婦孺哭之甚哀,周圍有鏢局守護,某家聽到她們不時提到雲燁惡賊的名字,就快馬趕了千里路程,特來會會這個惡賊。不想到了京城一打聽,差點氣破我胸,這惡賊居然還是長安三害之首,今日定不教惡賊逃脫,只需告訴某家,惡賊身在何處,某家熙童定為爾等除害。”說的好一個大義凜然,好一個威風八面。
雲燁一口氣沒上來氣的厥過去了。
百十條大漢齊齊的把這個叫熙童的傢伙按在身下,用腰帶捆了個結實,一時間拳打腳踢,棍棒飛舞,就連路邊的婆婆也上來踢一腳。
雲燁喝了一大口水這才緩過來,看著捆的結結實實尤在拼力掙扎的大漢,上前問:“你從哪裡得知雲燁是惡賊的?那些婦孺親口所說?”
“惡賊,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惡賊,大爺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放過你們。”結果捱了幾拳,不叫了,只是惡狠狠的說:“大路不平自有人踩,某家失算,不料一莊子全是狗賊,有本事鬆開老子,咱們一對一的來,看老子不擰下爾等的狗頭。”
話說得惡毒,自然又是一頓臭揍,大街上不好看,雲燁讓人把壯漢抬到一間屋子裡,結結實實的捆在椅子上。
“我就是你要找的雲燁,我就是大名鼎鼎的長安三害之首的雲燁,只是不明白,我們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你為何會找到我,還要殺我?”
那熙童眼睛都快要迸開了,身子猛地往前一倒,一頭就撞向了雲燁,雲燁身子一閃,他一頭栽倒在地上,地上多了兩顆牙齒,努力的擰過頭,張著滿是鮮血的大嘴,重重的一口血痰就噴了過來,沾的雲燁衣服下襬全是星星點點的紅色。
雲燁忽然不生氣了,也沒有讓人再打他,讓匆匆趕來的老莊把人扶起來,用手帕擦去了他嘴上的鮮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遇到的是盧家的遺孤,他滿門被抄斬,男丁一百六十餘,全部被殺,她們也被送進了教坊司,你知道是誰把她們撈出來的嗎?”
熙童神色不改,大馬金刀的端坐椅子上,頗有聲威,閉著嘴一言不發。
雲燁接著說:“是我,是我冒著被皇帝怪罪的危險把她們送走了,現在,你明白你找錯人了嗎?”
“狡辯,你是長安三害,會這麼好心?”熙童這種人就他孃的一根筋,最初認定的道理,他會守一輩子,堅定的理想主義者,他的世界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