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其他牛羊了,他在外面只聽到胡人少女唧唧呱呱的說話,似乎很興奮。
不用老莊說了,那邊走過來四個胡人,一樣的破皮爛襖,腳上綁塊牛皮就算是鞋子了。這是一家赤貧的牧民,他們連最基本的馬匹都沒有,怪不得牧羊女會為了二十一隻羊頭和武裝到牙齒的雲家護衛戰鬥,沒了那些羊,他們全家連三天都熬不過去。
老牧人似乎不會說話,只是撫著胸口給雲燁施禮,後面的小男孩,也極其的瘦弱,看到堆在那裡的糧食,眼睛都放光了,全家拖著一片樹枝編成的滑子,和爬犁有些像,把糧食放在上面,艱難的拖了回去。
看著他們全家走遠,雲燁坐了下來,如果他是真正的軍人,遇到胡人少女的時候就該果斷的殺掉,相信隊伍裡沒人會反對,他們對鬍子從來都沒有好感,假如說整個大唐有誰和鬍子沒有絲毫恩怨的,那麼只能是雲燁,在後世他有許多的牧人朋友,他們豪爽,天真,重情義,一碗奶酒彈天敬地之後,雲燁往往是第一個喝的,他下不了手,儘管老莊再三建議,雲燁還是固執的沒有采納他的建議,也不知是對是錯,天知道。
今天是進入草原的第六天,也就是說按照計劃,柴紹的大軍應該已經攻破襄城了,襄城一破,定襄路就大勢底定,頡利只能往陰山逃竄,等待他的將會是李績的大軍。
站在高坡上遠眺襄城方向,沒有人影,雲燁非常擔心程處默的安全,可是老莊無論如何也不肯讓隊伍往前再走一步,車隊隱藏在山坳裡,探馬派出去了三波,沒有一波人回來,這讓雲燁有些著急,問老莊:“會不會是出事了?怎麼現在也不見人回來?”
“侯爺莫急,他們才出去了兩個時辰,回來還早呢,您先去帳篷裡睡一覺,養養神,昨夜您一宿都沒睡。”
“我哪裡睡得著啊,程處默生死不知,我心急如焚,萬一出了事,如何給程家交代?”
兩人正在交談,忽然間老莊把雲燁推下山包,自己立刻趴在地上,雲燁正納悶,忽然感覺到腳下的地皮在跳動,一陣悶雷般的聲音從天邊傳來。
“發生了什事?”雲燁大聲的問老莊。
“侯爺藏好了,有大批的騎兵過來了,人數最少過萬,這不是大帥的軍隊,大帥沒有這麼多的騎兵。”聽完老莊的話,雲燁腦門一下子就木了,難道說程處默他們遭到了埋伏?
趴在山包上往遠處看,只見一道滾滾的雪牆從天邊漫卷過來,前面有幾個黑點在拼命地跑,不用說那是雲家的護衛,雲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只盼著自家的護衛可以跑快些,好躲開那些瘋狂的騎兵。
不對,自家的護衛不是在逃命,更象是歡呼,最前面的傢伙全身黑色甲冑,那不是程處默嗎?遠遠的歡呼聲傳來,程家的大嗓門居然壓過了馬蹄聲,破鑼一樣的嗓音在雲燁聽來宛如無上綸音,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肚內,平安就好!
下次再也不接這種保姆的活了,這就不是人乾的,當一個貌似成年人的保姆,雲燁傷透了腦筋,更何況這傢伙根本就聽不進去好話,只要離開長安,就和脫韁的野馬是一個德行。
輔兵們早就在山坡後面擺好陣勢,只要敵兵一到,就會發起攻擊,公輸甲在上坡上架起了一架巨大的弓,上面有三根粗大的弓弦,每根弓弦都足有指頭粗,在兩個輔兵的幫助下,正在用絞槓給巨弓上弦,從吱吱格格的聲響裡雲燁判斷,這把巨弓的威力絕對不可小覷。
三把攻城鑿就安放在滑道內,尺餘長的鑿刃反射著暗烏的寒光,這是真正的殺人利器,六百米之內無堅不摧,它的強大動能甚至可以把一匹戰馬帶的飛起來,治於人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