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殺一條狗,你還不許狗在臨死前叫幾嗓子?
聽到雲燁出門去告狀,竇老頭笑得更加開心,他不相信長安縣令左奎有膽子收下狀紙,只要狀紙不收,雲燁難道會自己打上門來?如果他這樣沒腦子,竇家會準備幾十條人命讓雲燁殺,沒什麼好擔心的。
唯一讓他有點擔心的是隴右沒有訊息傳來,本來每月都會有一次聯絡,這是慣例,隴右大掌櫃居然這次沒有派信使,雖說幾十年來,也有過幾次,都是信使在路上出了意外,這回也是如此?
雲燁進了縣衙?這讓竇老頭有些憤怒,左奎連一個將死之人的面子也要給嗎?站在竇家院子裡遠遠可以看見太極殿的飛簷,這是竇老頭特意留下的一片風景,每回看到太陽從那角屋簷上落下時,他就不由得浮想聯翩。
如今那裡依然沒有訊息,死氣沉沉的廟堂,何時才能有幾分果決?一個小小的侯爵也要討論很長時間嗎?皇帝不是一直想削減爵位麼,老夫給你送上一個,為什麼還不快下結論。
竇老頭有些急了,雲燁的那些話被管事們一字不差的帶了回來,尤其是聽說萬人一起唾罵竇家的時候,他的手在抖,脖子上的青筋在跳舞,竇家千年積累的聲望,毀於一旦了。
一個青樓賤婦,就可以把竇家比金子還寶貴的名聲糟蹋的半點不剩,不用想,竇家從此往後,想要逃脫一個人蠟世家的名頭,純屬做夢。
“雲家的商戶們城門一開就騎著快馬,帶著汙衊我竇家的文告出了城,聽說他們一出城就奔向四面八方,老奴想他們不把文告貼滿關中是不會罷休的。”
家裡白髮的老管家,一五一十的向家主彙報事態的進展。
竇老頭躺在矮榻上老淚橫流,雲燁的出手太惡毒了,這個世界上最脆弱的就是人的名聲,想要建立好名聲,需要很多代人的努力,但是想要毀掉一個人的名聲,卻不需要花費太多的精力,這次為了對付雲燁,竇家的損失太慘重了,就算是把雲家連根拔起,也抵消不了這次的損失,竇老頭第一次生起了要把雲燁碎屍萬段的想法。
一骨碌爬起來竇老頭快步來到三十郎的靈堂,靈堂前那尊跪著的人蠟,仰頭張著的嘴裡,那點燭火依然在燃燒,看著綠竹陰慘慘的笑意,竇老頭第一次心頭沒了快意,以前,他每到靈堂看望自己的小孫子,就要忍不住啐人蠟一口,宣洩恨意,想到一切的事都是由這個賤婢而起,他抽出護衛的橫刀,掄了半圓,重重的一刀就劈在綠竹的屍體上。
人蠟製作的相當完美,竇老頭的力量又不夠,還沒有劈開屍體,橫刀重重的嵌在頸項間,竇老頭敲敲痠痛的腰骨,正要打算讓護衛把人蠟放到後院燒掉,就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一隊衙役打扮的漢子進了靈堂,看到傾倒在地的人蠟,也不答話,抬起來就往外走。
“放肆!那裡的狗才,竇家豈是容你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竇老頭怒極了,家裡的護院管家,都是幹什麼吃的,讓一隊衙役在府中橫衝直闖,這還有天理麼?
為首的一個漢子連手都不拱,笑嘻嘻得對竇老頭說:“老公爺息怒,小的也是奉命辦差,沒有辦法,如果您老人家不打算公然把小的幾個幹掉的話,還是讓開一條路,小的好回去交差。”
“你們是誰,奉了誰的命?”竇老頭冷靜了下來,今天的事情充滿了詭異,什麼時候衙役也敢衝到竇家後堂來了。
“小的是長安縣衙的衙役,自然是奉了縣令大人的命令,前來提取被做成蠟燭的綠竹姑娘的屍體,嘖嘖,這樣的美人兒,竇家也下得去手,虧了。”那漢子憐惜的看著被做成蠟燭的綠竹。一個勁的嘆息。
“這位小兄弟,如果你肯退一步,竇家深感大恩,這枚玉佩價值五百貫,送與你們喝碗酒,就當我竇家欠你們一個人情如何?”竇老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