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首輔陳鵬,是大梁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次子陳子酬為人更是乖張,吃喝嫖賭不算,強搶良家婦女之事也是時有發生,一般的世家子弟見到陳子酬,要麼同他交好,要麼便捏著鼻子繞著走,畢竟錢比不過人家,權大不過人家,玩也沒人家玩得花……
姜辭對他熟悉,還因為此人前世曾轟轟烈烈地追求林婉儀,一擲千金地為林婉儀買斷奉京雲杏香。
姜辭不想把事鬧大,趁他沒反應過來,便想帶著虞婉走。
誰知陳子酬抓了一把頭髮,回過神來,霍然起身,衝過來要抱姜辭!
姜辭警覺,遽然閃身,但到底是沒陳子酬快,也沒想過他手勁兒竟這般大,直接把她的扇子給拍飛了。
姜辭的手瞬間紅了起來,吃痛,又要回頭,下一瞬卻突然被人攬腰帶走。
她驚呼一聲,一轉頭,發現是江逾明!
江逾明把人帶到自己身後,用身子擋住了陳子酬的視線:「陳大人酒醉,當街耍潑,就不怕明日御史參你一本?」
陳子酬見來人是江逾明,訕訕收手:「原是江世子的小嬌妻啊。」
江逾明掃了他一眼。
「這可不能怪我。」陳子酬攤手,「要怪只能怪尊夫人落雁之姿,不好生在家待著,出來沾花惹草,遇上我還好,若是旁人,怕是沒我這般君子……」他說著,忽然笑了一下,「不過,尊夫人身上的味道,倒是和江世子一模一樣……」
江逾明皺眉,冷聲道:「聽聞前些日,陳大人因調戲宮妃之事被禁了足,算算日子,應當是今日才解的禁。」
陳子酬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萬壽節,宮宴。
陳子酬吃醉了酒,在御花園裡見著一曼妙女子,以為是宮女,上前聞了一把美人香。誰知那美人膽小,當即尖叫了一聲,抬手給了陳子酬一耳光。陳子酬剛想怒,下一秒,美人轉了過來,兩人打了照面,陳子酬冷汗驟下——那竟是淑妃娘娘!
這等犯上之舉,本就叫人嚇破了膽,可偏偏就在這時,皇上和陳鵬打道從御花園過,兩隊人就這麼生生撞上了!
常敬廬倒臺後,陳鵬的地位水漲船高,一舉成了奉京最煊赫的權臣,這幾年冒得太過,已經隱隱有了功高震主的趨勢。陳子酬這事出的,無疑是在暴風雨的平靜之下,踩了逆鱗——連皇上的妃子都敢覬覦,謀逆造反還會遠嗎?
帝王臥榻,豈容他人鼾睡?
皇上自是震怒,當即要砍陳子酬的頭。
是陳鵬在宮門前跪了三日三夜,太后出面替陳子酬求情,皇上才放了陳子酬一條生路。
只不過他們前腳剛走,淑妃便被沉了井,當日在列的宮人全被鴆殺。
陳子酬因此禁足府中,直到今日才被放出來。
陳子酬眼底藏著陰騖的冷光:「江世子到底是都察院的,糾劾官員,辨別冤枉,訊息倒是靈通啊。」
「分內職責,陳大人可能不知,都察院若是要查什麼人,便是尋常巷陌也不會放過。」
陳子酬臉色又是一變,看江逾明的目光越發冷,像是帶著劇毒的毒蛇,他挑起眉梢帶著笑:「還請江世子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江逾明沒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陳子酬在這一眼裡看到了警告。
把他們放走後,陳子酬只覺得通身晦氣,回席後,臉上的怒氣藏也藏不住,嘴裡喘著粗氣,下屬戰戰兢兢地開口:「公子,這……」
陳子酬抹了一把臉,惡聲道:「去查一查這個江逾明,我就不信他還能沒有把柄不成。」
下屬忙應,匆匆往外去。
誰知還沒出門,便聽一聲脆響——
陳子酬為人高調,平日若是吃酒不聊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