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和唐遇說了,唐遇說,“分得好。你知道這些年,我看你每天努力掙扎著催眠自己愛上他,像一尾悶在水裡的魚,有什麼感受嗎?你太可憐了。溫徹是在強迫你。明知道你不愛他,卻還要勉強你和他在一起,得不到心,也要先得到你的身,這不是情感操控是什麼?表面上說得冠冕堂皇,其實說一套做一套,也是個偽君子。”
我說,“不能這麼說……他們外國人想的沒有這麼複雜,在一起的時候,溫徹對我很好。當初我受了傷,沒有他在旁邊支援,也不可能有勇氣撐到現在。我很感謝他。”
“那他也算趁虛而入,利用了你的愧疚心。你一開始就說明了不愛他,到現在也沒愛上,有什麼錯?反倒是他魅力不夠,應該從一開始就預料到,有這結局也是他自找的。”
“他很有魅力,只是我沒法愛上別人……唉,師兄,我總覺得,你把我教得,哪裡有點三觀不正。是不是自從陸簡明背叛你以後,你就變成了仇男主義者,仇恨這世上一切可以做我們情人的男人們。”
“不要再提陸簡明那個賤人。你師兄可是陽光青年!”師兄一把躺到我腿上,開始逗弄起剛從寵物店回來白白淨淨的奶球,“小蘿莉,餓了沒,叔叔兜裡有棒棒糖吃。”
我難耐地側過臉去,無法直視對一隻狗調情的怪蜀黍。
溫徹給我下了最後通牒,我自覺對不起他,在京城待的最後那幾天,也沒什麼精神。無精打采地給以前同事人人包了份禮物,把通訊錄上能找到的北京朋友,全部告別了個遍。然後就靜週一到來,我們和平分手,我準備了一大通真心實意道歉的話,想當面向溫徹說。
約會地點定在西城一家很高檔的西餐廳,我得穿上我最好的衣服,收斂起一身普通白領的窮寒酸,才夠得上格去到那裡。也對,溫徹出身富貴,平時為了遷就我,吃穿用度盡力與常人無異,收到我送的那些平民禮物,也裝作很開心,漸漸地,我早忘了他是銀行世家的公子。
他顯得氣色很好,一身標準禮服,言辭懇切,風度翩翩地跟我談分手,也沒有針對我這幾個月來的自私任性,說什麼責備的話。我準備的一肚子歉道不出來,他率先握住我的手,攔住我說,“周灼,我很抱歉。那天在通話時,我語氣衝動,對你說了些不太好的話。希望你能原諒,我也只是個擔心戀人出軌,害怕愛情成空的普通男人。”我笑起來,感動得淚光閃閃,同他握了手,然後目送他暫別,去吸菸室接個電話。
服務生禮貌地給我上了杯氣泡礦泉水。我交叉手指,百無聊賴,在等菜期間,從前只在美國見過一面的溫家小表弟忽然從隔壁餐桌跑出來,痛罵了我一頓。他用手點著我的鼻子,指責我出身低賤,只是從貧民窟出來的小三,仗著野雞大學的學歷,就敢攀龍附鳳,攀上堂堂銀行行長的兒子。說我水性楊花,朝三暮四,還沒跟溫徹斷乾淨,就又敢跑出去跟前男友藕斷絲連。身後帶了一幫留著非主流髮型的小弟,躍躍欲試,說要給我來點教訓。
來這裡吃飯的都是上流人士,非富即貴,溫雲非要亮出身份,表明他是誰誰的兒子,今天誰敢動他,就是跟他爹過不去,餐廳經理和保安也驚呆,持著警棍立在一旁,用眼神默默告訴我,已報了警,請自求多福。我扶著椅背站起來,整理好袖釦,其實自己心裡也沒什麼底氣,只好在警察到來之前豁出去了,能撐多久便是多久。十來個流氓小弟漸次圍上來,我瞥到他們腰中已出鞘了一半,明晃晃的管制刀具。
小弟們估計沒想過我看起來像知識分子,手不能提弱雞,居然敢硬碰硬。默默用眼神評估著我的本事,一時間都有點愣住了。我用手背蹭了蹭嘴唇,衝他們不要命地笑,“來啊。”一個小弟猶疑動身,就在這時,我對面一扇彩繪屏風忽然被踢碎,楊寬氣勢洶洶從噴泉邊走出來,抽下領帶,扯落胸前衣釦,隨便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