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松長長的吸了口氣正欲跨進內堂,裡頭宣和帝爽朗的笑聲已經傳了出來。
“於卿回來了,進來吧。”
於鬆手一緊,急忙屈身進得裡堂,看到端坐高處的宣和帝滿臉笑意,跪了下去。
“臣惶恐,得聖上掛念。”
“這一行辛苦於卿了,朕定當……”
宣和帝嘉獎的話語和滿臉的笑容都停在了當下,他看著於松左手端著的聖旨,眯起了雙眼,眸色變得危險起來。
於松當然明白宣和帝陡然停住的原因,他抬起頭:“陛下贖罪,於松沒有謹遵聖諭頒下聖旨。”
安四長吸了口氣,這個於大人瘋魔了不成,古往今來,有哪個大臣敢把頒下的聖旨重新送回宮裡來的?莫不是嫌自己命長了?
封祿瞧得於松滿臉正色,雖是緊張但毫無惶恐,而且臉上的驚異之色明顯甚於緊張,便也壓下了心頭的火氣。
“於卿,起來吧。既是歸來,便給朕一個交代。”他的聲音很淡,臉上也沒有了表情。
於松折袖起身,慢慢走上前將右手信函上呈:“陛下請先觀此信函。”
安四急忙把信函從於鬆手上接過呈上御架。
封祿看著案架上的信函,眉頭皺的死緊。難道就是這麼個東西讓於松敢大逆不道的帶著頒下的聖旨回來?他抬眼瞟了一下恭謹垂於下方的於松,抽出了裡面的信箋。
宣和帝第一反應是皺眉,這麼個字型也敢直面天顏是他第一個感覺,但馬上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起先是震驚,之後是疑惑,最後便是長久的荒謬之色。
過了良久他把信箋放下,抬眼看著因他表情變化更加緊張的於松:“於卿,何人將此信函交付與你?”
“洛家管家洛凡。”
是他?那個犟得不得了的龍輝將軍,可是他怎麼會如此做,他一向不是把雲州洛氏的根基看得比什麼都重?
“但洛管家說這是她家小姐的吩咐。”
“哦?那個洛……寶珠?”宣和帝愣了半響,才想起洛家的小姐是叫這麼個名字,他看了一眼信箋上的字型,皺了皺眉,就這麼個難登大雅之堂的閨閣小姐,看來心氣還是頗高,居然會用雲州十八郡的統轄權來換區區一門親事。
這洛勁松也跟著發瘋?亦或是覺得如今洛氏式微,一定要攀上當朝宰輔的門第?可是,若是連雲州都沒有了,他洛家又憑什麼重新崛起?
“陛下……洛家有言,若是能達成心願,雲州十八郡的封地將全部歸屬朝廷。”於松看宣和帝盯著信箋直髮愣,輕輕補充了一句。
宣和帝淡下了顏色,他聽得到於松在說些什麼,但總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可置信。為了雲州這塊地方,他幾乎是花了數十年心力,到如今,人家一句雙手奉上,倒讓他覺得不夠真實,更有一種輕飄飄的無力感,就像一記重拳揮出去,卻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看來,洛家也知道憑一個弱女子是守不住諾大的雲州的,如今交出雲州換個全身而退,又能攀上一門好親事,一世無憂,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封祿臉上的疑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興奮,雲州十八郡啊,終於落在了封氏皇族的手裡!他的功績,將比在他之上的許多先祖都要濃厚,作為一代帝王,他當然也想青史留名,功績斐然。
“即是如此,洛家之女如此傾心趙然,朕倒也不好……”
“陛下……”於松聽得宣和帝此言,想來他是會錯了意,急忙開口,卻瞧見宣和帝不悅的皺著眉斜眼望向他。
這陛下如今的隆威倒是越發強盛了,於松心底一緊,急忙把左手拖著的聖旨高舉:“陛下,微臣帶回了聖旨。”
“朕知道你帶回了聖旨,不會怪罪於你,有什麼好急著稟告的?”封祿沒好氣的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