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有這種隔膜?」
萼生低頭喝豆漿,香而滑,又醒胃,但沒有心情欣賞。
「你奉命調查我,必定得寫報告吧,寫得好,有晉升機會。」
「我一枝筆一向不高明。」劉大畏微笑。
萼生揚起一條眉,這麼說來,他是存心放她一馬了。
「不過我寫的全屬事實:陳萼生該人不可能構成任何不良影響。」萼生啼笑皆非,以她那塊材料,既不能成事,亦不能敗事,但是內心有第六感覺,母親會因她受到影響,她這次東來,事前的確應該與媽媽詳加商議。
食堂裡的人開始增加,說話不再方便。
「老劉,請送我出去。」
「你從來沒有忘記說請,終有一天,你會說:「老劉,請滾蛋!」」
「小時候不說請,母親假裝聽不見我在說什麼。」
「這是你們的國民教育。」
「你們呢?」
「我們講真誠意,雖然有時吃相難免難看。」
走到門口,萼生才問:「你幾時知道我跟著你。」
「一條街深宵只得兩部車,小姐,你說我幾時曉得你在跟我?」
「我真是愚不可及!」萼生跌足。
「業餘水準不外如此。」劉大畏又笑。
萼生看著他,「老劉,假使你也是加拿大人,我們真的可以做朋友。」
劉大畏雙手插在褲袋中不言語,過一會兒他輕輕說:「也有可能你不屑看我一眼。」
這種情形,他倆還在談這個,萼生對關世清有最大的歉意。
「阿關不會受到拷打吧。」
「我向你保證這不是一貫做法。」
「我不明白何以阿開會遭到逮捕。」
「真的不明白?讓我告訴你。」劉大畏聲言變得冷冷,「他像所有西方文明大國的洋人一樣,紆尊降貴,大模大樣,跑到發展中落後地區來冒險獵奇,目無法紀,為所欲為,禁區標語在三十公尺外已清晰可見,他視若無睹,以身試法,認為至多跳出兩個土人來,給兩條香蕉賄賂一下,即可擺平,要不,他還有其它法寶,其中一樣叫做護照,
撲向領事館懷中大聲哭訴,叫大人出頭,無往而不利,他總不相信,跑到別人的家去,要尊重別人的規矩。」
萼生嚇得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
這也不就是在說嗎。
過一會兒萼生說:「愛國毋須張牙舞爪,挑戰全人類。」
劉大畏不出聲。
萼生補一句,「我表弟蔣午昌並不見得比你更不愛國,人家可不口口聲聲掛在嘴角,人家不過是個養豬人。」她拂袖而去。
劉大畏卻跟在她身後。
萼生猛地轉過頭來怒問,「你幹什麼?」
「小姐,我以為你要車。」
萼生氣平了,論智慧論才幹論機心論手段,這個年紀與她相仿的年輕人何止高她十倍,輸給他,她心甘情願,五體投地。第六章史蒂文生在酒店等她。
見到萼生,他嚇一跳,「這是你嗎?萼生,你足足老了十年瘦了十公斤!喂,你要保重自己。」
「坐下來,老史,談正經事。」
「專員已經通知關世清的家長。」
完了,將來關伯伯關伯母若不能活至耄耋,再也不是為別的。
「關氏夫婦正趕著飛過來。」
萼生閉上雙目。
「我還得到另外一項寶貴的情報。」
萼生看著史蒂文生。
「假使令堂岑仁芝女士肯為這件事來走一趟,關世清事件可能會得到完滿解決」
「我完全不明白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你毋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