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太多,鹽鹼地也不少。墨菲記得有幾種改良方法,再說,她自己買來的地裡,還特意買了些改種水稻呢。於是寫了個方案,臨走時給小夥計十枚銅板,讓他送去衙門,當面交給縣長。這裡窮,人口自己也少,連個縣官都沒有。
不料出城不過十多里,就有人騎著青騾追了上來。
車被攔下,墨青有些不悅,墨菲撩簾一看,心裡有了數。“可是嚴縣長當面?”
那三十五六的清瘦男子拱手一禮,“多謝貴人相助,嚴某還有些事想請教……不知可方便?”
墨菲就笑了兩聲,“聽說你的官聲不錯,希望一直保持下去。”說罷跳下車,“我本欲做好事不留名來著。”
嚴縣長不擅人情事故,不然也不會以二甲進士第十名的好成績,被一腳踢到這鳥不拉屎的窮地兒,一干就是六年也沒人惦記著把他擠走了。到底也是聰明人,不然也考不上,只是讀書讀得呆氣了些。
“多謝貴人指點,嚴某受益匪淺,還請多留一步,有些具體事宜,嚴某想請教一二。”
“說實話,農務方面,墨某並不熟知,這些方法也只是聽來的。之前聽那小夥計說了此地的一些具體情況,便多事寫了那些。縣長不若找些老把式商量,還可行些。”
“墨爺的大義……墨爺?您是墨爺?!那個被封為護國長公主的墨爺!”嚴縣長突然瞪大了眼,一臉的驚喜。
墨菲摸了摸鼻樑,“嚴大人聽說過某?”
“在下與楊成是發小,三年前回京述職,曾與成哥喝過酒。席間他曾對墨爺再三提及,或非……定可封侯拜將。”嚴縣長再次好好打量一番墨菲,一臉玩味兒,卻不失恭敬。
“楊將軍是忠義之人,只是你這般看我,倒讓我懷疑那傢伙對你說了什麼特別的。”墨菲覺得這人有意思,想來與楊成的關係也非同一般,不然也不會對他提起自己。
嚴縣長垂眼一笑,“只是說,若在下有幸見到您,定會生出無限遺憾,果然如此。”
墨菲搖頭笑笑,“我這性子,自由散漫得很,是做不成賢臣良將的,沒的讓後世之人冠個侫名。”
“行了,你也別感慨了,我們急著趕路呢。”墨菲欲轉身,想了想又看著他來了句:“時時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是對的,可也別隻盯著碗裡的。也望你日後不會忘記曾經的抱負。”
“謹記於心。”嚴縣長抱拳:“多謝墨爺勉勵,某必銘記。”
此間一段小插曲,於墨菲心裡不過是一瞬間的回憶罷了,卻令那嚴縣長真的記在心上。
七月初,墨菲終於回到江寧,很低調地進了家門。家中只餘些老僕,西院已經騰了出來。
墨容見到姐姐姐夫,自然有些激動。家宴過後,三人於書房密談了一回,十天後,舉家返回汴梁,傢俬不過僅十餘車。實則有一部分已經秘密送進江寧城裡的宅子,是墨容按照墨菲的叮囑做的。帶回汴梁的那些,大多是準備給梁安做嫁妝的。
七月底,墨菲見到自地道過來的趙頊,雙手奉上賣了楓葉山莊的銀票,令對她生出抱怨之心的趙頊感動得紅了眼眶。前嫌盡釋,把酒言歡,加之前方捷報頗傳,令趙頊有種展翅高飛的恍惚……
八月初八,一向備受關注的兩位長公主府的親事,意外地低調,不過二十抬的嫁妝,送進去年便分府單過的張二公子府。不過明眼人都說,那二十抬不次於八十抬,實打實地都是些好東西。一般來說,一副好頭面就能為一抬了,人家那是四副為一抬。什麼綾羅綢緞的嫁妝裡都沒有,光是上好的南珠,各色寶石都成匣子抬,不過那些也都是大家的揣測。
張昭可是一點兒沒敢嫌少。別看只抬數不多,可他親眼看過嫁妝單子並自己收起打算洞房之夜就交給安兒。實打實都是值錢的玩意兒,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