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萬物,都莫過於此。”
“將這個更核心的結構提取出來,然後以‘字’為物,用已有的靈犀,操弄文字的順序——這便是我的詩句了。”
王崎看了一眼天空的央元衛星。他感覺到了,侵蝕已經停止,現在,獸機關叢集正在被轉變為新的計算機。
前所未有的計算力。那可是以“星球表面”為單位的積體電路!
呼嘯的靈力大潮之中,一道銀色的涓涓細流從月面上拋射而出,射向央元。
而與此同時,文氣無端出現。
是的,文氣。所有文人都感覺到了某種“異變”。這分明是詩句出現的瞬間,但是他們卻未能感受到應有的詩情,也沒有感應到詩人的存在。
但文氣就是出現了。
王崎鬆了口氣。說真的,他剛才嗶嗶了那麼長的時間,主要還是為了拖延。
畢竟,侵蝕月球這件事,他可一定不能落人口實。如果處理不好,那他下半輩子就只能貓在某個不知名的天宮法器研究算學了。所以,玩這麼一手,那經過毓族的掌權者【至少是名義上的“掌權者”】,是有必要的。
不經過這一道,他就沒法叉著腰說:“他們同意的,不關我的事!”
當然,幼帝如果沒有直接同意,那他也有預案。但是,沒有哪一種預案的結果比“毓族自己答應”更加圓滿。
此時,毓族之中,不安的情緒已經掩蓋不住了。
宙弘光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作詩。”王崎言簡意賅。
第五十七章 詩云,當然只能是低配版
窮舉,或者說暴力破解,從來都是“文藝”的大敵。
也正是因為工業藝術品日趨廉價,所以手工業日漸衰落。人再如何磨鍊,都很難趕上機械所能具有的精度。而當極少數的天才靠著自己的天分擁有了超越機器的手藝時,他們的產量就註定高不了了。
所幸“市場經濟”還講究一個“供需關係”,所以“物以稀為貴”的理念還可以長期存在。
這就好比一把精密的鎖,用盡心思,靠“手藝”開啟,以及直接砸開,就完全不是一個感覺。前者可謂是“藝術”,而後者便是“有辱斯文”。
而“窮舉”,便可謂是“手藝人”的噩夢了。在很早的時候,窮舉就已經可以破解掉簡單的零和博弈遊戲。在二十一世紀初,“圍棋”便難以說是一種“藝術”了。
而還有人相信,計算機終將攻下所有的藝術形式。
王崎還記得有一篇叫做《憂鬱的大象》的短篇小說,便提出了另一個假設——音樂會被窮盡。
或者說,音符的排列會被窮盡。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太新鮮的觀念。實際上,這已經是一種“明顯”的現象了。古典樂的衰落、流行音樂的同質化,實際上都可以反映出一件事。
在一定範圍內“人類所喜聞樂見的排列組合”已經被前人所寫盡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越是近現代的音樂家,就越是要突破。傳統的調性體系是弱化,旋律的擴充套件與淡化,功能和聲體系被削弱,節奏節拍自由與複雜化,音響材料範圍擴大化……
“微分音”這種連十二平均律都可以拋棄的概念,在古典時期,絕對是大逆不道的吧?
當然,音樂家們至少可以聊以自慰,音符的排列可以被窮盡,但無論如何,“演奏”是不會被窮盡的。
演奏者的情緒甚至是樂器的音色,都可以視作是對同一種“音符組合”的不同詮釋。
實際上,王崎對於“客體論”為數不多的認識,也就是從這樣的小說之中得來的。
既然“音樂”是可以被窮盡的,那麼“文學”呢?
王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