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是外公的要求”,凌菲絲毫不打算給憶祖留情面,“既然你對我的母親已無半點往昔情分,我的事你也不必管了,外公已將綢廠送予我,周先生何必橫插一手呢。”
“菲兒”,憶祖惶惶然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話語痛徹心扉,“菲兒,我們之間就不能像普通父女那樣推心置腹?你難道對我沒有半點的感情嗎?你答應隨我回江南,難道當真只為了一張去香港的船票?”
“我答應同你回來,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我的母親,她隱姓埋名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這個家裡應該有她的一席之地。我不回來,你們都漸漸將她忘卻了,這對她太不公平”,凌菲挑起薄紗窗簾,窗外,珠光寶氣的賢瑛,前呼後擁的出了門,她輕蔑的哼了一聲,心裡想著決不允許讓她的母親成為第二個忍氣吞聲的林家大太太。
凌菲抬高聲調問道:“周先生,如果我的母親回來了,你是否打算恢復她的名分,如果她去世了,她是否能進周家的祖墳?”
“這”,憶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驚住了,半響,回應道:“我同森兒的母親商量下。”
“商量?”凌菲冷笑,輕聲呢喃,“我依你們的意思將我的姓由‘沂’該為‘周’,我的母親卻得不到認可,沒有我的母親哪裡來的我,難不成我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她轉過身,字字顯心寒,“傭人們的傳言是真的,當年我母親是硬被周太太趕走的對不對!那我算什麼,寄人籬下的孽種嗎!周先生,你怎能和一個孽種做普通父女!”
憶祖猛然抬頭,溫柔的淚光裡盛著愧疚的無言。
“別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扮好人了,你們會為曾經的所為付出代價的!”
凌菲氣勢洶洶,闊步推開房門,門邊打在前來聽差的茯苓的側臉上。
****************************
鎮上的翠芳苑掩在綠水青山間,白天蕭條沉寂,一到掌燈的光景,燈紅酒綠,歌舞昇平。酒肉香、水粉香交織混合著眩目刺鼻,醉生夢死、無所顧忌的誘惑,引得失落、失意、尋歡取樂的男子們來來往往,在他們中間,小桃貿然隨人流走進來,顯得格外不協調。
眼尖的老鴇以為她是來砸場子,找自家男人的,粗聲叫住她,“哪來的丫頭?來人啊,給我哄出去!”
小桃見這陣勢,忙道:“我是來找小紅的。”
“我們這裡沒有叫小紅的,走走走,快走,別擋著我做生意!”
老鴇不耐煩的轟她,四個彪形大漢得令,上前拖起小桃往門外扔。
“住手!”
這時從花樓上走下一位窯姐,花枝招展,面目顏色繽紛的駭人,依稀辨別下,憑那雙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丹鳳眼,小濤認出她是昔日的小紅。
小紅朝老鴇笑,“媽媽,她是我的客人,讓她上來吧。”
老鴇換上一副笑臉,“媽媽不知道這是鶯夢姑娘的客人,剛剛失禮了”,她朝大漢們使了個眼色,待看家護院的人散開,小桃迅速從地上爬起。
老鴇問:“鶯夢,黃大人已經走了?”
“媽媽,小夢什麼時候耽誤過你賺錢,黃大人累的在我房裡睡下了,他好著呢”,小紅掏出一個錢袋,塞到老鴇手裡輕輕合上,“這是黃大人給的賞錢,全部歸媽媽。”
她嫻靜的笑,仿似嬌花照月,老鴇欣慰的笑道:“我就說嘛,男人都喜歡你這樣的,沒枉媽媽白疼你。”
小紅淺笑,扭頭對小桃道:“你跟我來吧。”
她把小桃領到走廊的拐角處,點上一根菸,目無旁人的吞雲吐霧,“我屋裡不方便,有話快講。”
小桃道:“你改名字了?”
“開始新的生活,當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