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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不,梓慕,梓慕,不,你不能死……”凌菲猛然驚醒,嚇出的冷汗浸溼了旗袍,她支撐住額頭緩釋全身的顫動。

敲門聲不止,是茯苓和周憶祖回來了,站在凌菲面前的茯苓面容乾淨,衣衫整潔,兩條麻花辮清秀的垂在胸前,對著她盈盈的笑。

凌菲喜極而泣,恍惚還在睡夢中,她摟住茯苓,心痛的道:“他們為難你了對不對?”

茯苓的聲音撕裂般的沙啞,她含笑說:“小姐,他們沒有,你看我好好的。”

“你的嗓子……”

“夜裡冷,凍壞的,不打緊的。”

茯苓說話的時候始終不願直視凌菲的眼睛,令凌菲隱隱約約感覺過去的一夜絕非風平浪靜,但茯苓守口如瓶,她也不好繼續追問,不然像是她期待發生點什麼事情似的。

憶祖疲憊而愧疚,對凌菲道:“孩子,林少爺,打聽不到,你確定他被帶到南京軍區了嗎?”

確定?凌菲打了個激靈,一瞬間,她建立起的信念轟然倒塌,當初父親打聽到的資訊未必可靠,誰能確定梓慕到了南京,即便是準確的,已經過去兩個月的時間,也許輾轉到了其它的地方,也許關押是一場誤會,他認為凌菲被生存奪去了浪漫與情懷,與性感火辣的露娜舊情復燃,遠走他鄉,秋明提醒過她,茯苓也親眼見過。

凌菲對自己的動搖灰心喪氣,她尷尬的回應,“我也不確定,周老爺,謝謝你為茯苓的安危操心,當初我騙你來南京,是我做的不對,希望你諒解。”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憶祖笑笑,“我先回房間休息會,下午我再去警察局找找老朋友,希望能早日打聽出點眉目。”

“周老爺,不用找了,我們回江南吧,可能……”凌菲頓了頓,“真的不用再麻煩你了。”

憶祖望著欲言又止的女兒,心情複雜,他依舊笑,“好。”

凌菲目送憶祖走進房間,緩緩關上房門,這才注意到洗浴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奇怪,茯苓的行為很反常,她是守規矩明事理的丫鬟,主子在說話,她卻無聲的洗起了澡,到底怎麼了。想了想,凌菲坐到床沿邊,拿起她吩咐服務生去買的香菸,抽出一根送到嘴邊,這是梓慕常抽的牌子,她很久沒有感受過那熟悉的菸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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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宅,張燈結綵的屋簷吸引了歸巢雁鵲的興趣,它們忘卻歸路,盤旋在院子上方看熱鬧。黃昏斜陽打在碩果累累的石榴樹上,芳香肆意的桂花樹有如掛滿碎金的華貴婦人,和旁邊柿子樹上數不清的紅燈籠打招呼,江南的初秋,溫暖中掠過絲絲寒意,寒意中容納了濃郁的醇香。

流蘇薄羊毛長披肩,及膝開思米馬甲,滾毛邊繫帶v領開衫,宅子裡的女人穿出她們認為最華麗得體的衣服來迎接沂凌菲的到來,墨茹為了彰顯她的地位,淑慧在炫耀她的美貌,而熙萍,她的心機最重,她想告訴凌菲,她熙萍雖是老媽子,但面上,凌菲該尊稱她一聲“二太太”。

綠寶石戒指穿過佛珠,雨簾似的流蘇柔美的晃動,墨茹道:“熙萍,憶祖電話裡說,她們是兩個人,沂小姐和一個貼身丫鬟,我沒有聽錯吧?”

“太太,你沒有聽錯,是兩個人。”

熙萍抹勻橘子味的發膏,緩緩塗到墨茹失去光澤的髮絲上。

墨茹望著鏡子中稀稀疏疏的散發,有些傷心的問道:“有白頭髮嗎?”

“還剩些許幾根,我把它們藏在頭皮裡面,看不出來的。”

“你說墨蓉為什麼不回來,我這心裡,空落落的,明知她欠了我,我倒掛念她,擔心她,我不懂我自己,為何會想她。”

“太太你吃齋唸佛,慈悲為懷,你的心裡盛著善緣,結果自然是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