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過去,安久覺得虧欠梅久很多。
“梅久。”她喃喃回過神來,發現臉上竟然沾滿水珠,她抬手使勁抹了抹,不可置信的看著指頭上沾染的水跡。
愣了片刻,她小心翼翼的把指頭湊到嘴邊,伸舌頭舔了舔。
鹹鹹的,居然真的是眼淚!
安久現在不用精神力。又沉浸在驚奇中,待發現後面有人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走近二十丈以內。
幾人走到距離安久七八丈的時候,一人道。“小兄弟真是膽大!我等聽說梅莊建築精妙,梅氏又十分神秘,早就想進來看看了,一直徘徊在外。不想……”
他的話噎住,因為他看見安久回頭,氤氳中那張臉上雙目微紅。滿面淚水。
幾人心中登時猜出了她是梅氏倖存者,連忙施禮致歉,“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頓了一下,其中一人道,“逝者已矣,小兄弟節哀。”
“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安久冷冷道。
她尚未動用精神力,光是長久殺戮的那股煞氣都令幾人心頭髮顫,連忙道歉離去。
奉命前來保護安久的兩個人隱藏在暗中亦感受到了這股煞氣,頓時一凜,心中對她的印象改變不少。
沒有費多大力氣便驅逐了不速之客,安久把馬拴在河畔的柳樹上,沿湖前行。
忠正守義樓……到底在哪兒呢?
安久想到樓氏的“忠正守義樓”,是建在全莊最顯眼的地方,居高臨下的俯瞰,除此之外別無特色。那麼,梅氏的忠正守義樓是否也是如此?
她環視一週,最終目光落在那處斷崖上。
那裡是族學的食堂,也是全莊最早迎接朝陽之處。
安久不趕時間,便緩步爬上山,在族學裡尋了火把點燃,走進通往食堂的巖洞。
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巖洞中,一點點細微的聲響都被放大數倍,凜冽的風穿過,偶爾會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火光被吹的忽明忽滅,顯得極其陰森可怖。
安久仔細觀察周遭,發現雖然道路複雜,但大多數都沒有人走過的痕跡。
直走到空曠的食堂,眼前一片亮堂,快正午的陽光耀白刺眼。
安久在臨崖的窗邊坐下,從上到下俯視。
這麼一看,倒是真讓她瞧出一點不同來,這崖壁並不平整,許多凸起的巨石上面都有石碑,站在下面並不容易看見,安久仔細看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塊,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碑銘,很難分辨是什麼字,可開頭那一個“忠”字十分清晰。其餘幾塊石碑的開頭分別是“正”“守”“義”。
安久沉吟,難道這裡就是忠正守義樓?
看了一會兒,安久堂內四處轉悠,此處構造簡單,一會便轉完,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安久揣測,應該是有路能夠通往那些石碑處,而路途很可能就是巖洞中的許多岔路。
當時梅氏之中正懷疑有內鬼,如果忠正守義樓中真的存有梅氏命脈,梅氏家主怎麼會輕易把玉佩交給她一個新入莊不久的人?除非他有把握,她就算拿了玉佩,發現忠正守義樓的所在,也無法到達。
於是安久也就暫時歇了心思,靜靜坐在食堂裡看著日出日落,餓了便啃幾口隨身攜帶乾糧。
她為了狙殺目標能夠這樣呆在生存一兩個月,區區一兩天不在話下,就這樣也讓暗中跟隨的人大開眼界,他們也是經驗豐富的殺手,可也沒有見過這樣坐在一個地方兩天也沒有去茅房的人!
回到城中,正是第三天的早上。
城中已經熱鬧起來,御道兩旁的樹上掛著紅色綢帶,整條街被裝點的喜氣洋洋。
安久尋了一個視角好的地方等著華氏的接親隊伍。
日影輕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