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會討女人歡心,今日這些東西看起來很簡單,卻是費盡心思的成果,就算他心胸再開闊,此時心情也難免低落。
“你先去忙,我自行回去。”安久起身道,“放心吧,魏予之此時半死不活。也沒有旁人會為難我。”
“嗯。”楚定江頜首。
安久立刻推門出去。雖然楚定江的表現一如往常,但她覺得氣氛莫名沉悶。
楚定江看著連枝燈上纏繞的紅綢,須臾,還是起身跟了出去。
安久獨自穿過熱鬧的街市,快到盡頭的時候,察覺了周圍有微弱的熟悉氣息。
華容簡和楚定江的內力很相似,但是程度天差地別。
安久穿過小巷,到了一家酒館前面,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正要離開的時候,店中湧出一幫醉醺醺的華服青年。華容簡便在其中。
他看見安久,愣了一下,酒意醒了大半。
“容簡,你最近喜好頗為不同啊!”其中一個半醉的青年打量安久幾眼。
她戴著少年的人皮面具,身形卻是女子。
“你們先走。”華容簡道。
一群青年嗷嗷起鬨,最後在各自小廝的服侍下離開。
兩人靜靜站了一會兒,華容簡道,“今日對不住了,我不該遷怒於你。”
“沒什麼。”安久道。
很多時候。友情產生的莫名其妙,譬如剛開始她很不喜歡莫思歸,後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就成了生死與共的患難之交。再譬如,她還記得和華容簡一言不合掐的天翻地覆,也不曉得是何時何地,也成了能聊心事的朋友。
紅色的燈籠下。華容簡俊美的臉顯得有些朦朧,“陪我走走吧。”
安久點頭。
兩人從巷中出來,走入人群。一前一後擠到河岸。看著成群在水邊嬉戲的少女,華容簡臉上才有了些笑意,掏錢才附近的攤上買了兩盞水燈,遞給安久,“咱們也來放燈吧!”
一朵蓮花,一朵牡丹。
安久拿了牡丹,轉臉就要送到水裡,華容簡一把拉住她,拽她到了賣燈的攤位前,“要寫字。”
華容簡遞給她一隻筆,指著花心裡捲起的那張紙條,“把你的心願寫下來。”
安久不知寫什麼好,朝四周張望了一會兒,想了又想,提筆寫下:願天下太平。
“哈!”華容簡偷看到內容,大笑道,“要不是字這麼醜,我還以為是宰輔大人出來放燈了!”
安久本來想寫“世界和平”,是斟酌了好大一會功夫才寫的如此“內涵”,“給我看看你的。”
“不給。”華容簡護著花燈往水邊跑。
安久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給我看看!”
“你看哪家姑娘跟你似的,快撒手!”華容簡狼狽掙扎。
“我看看。”安久硬生生把他扯回來,搶過花燈。
看見上面幾個勁瘦的字:萬事順遂。
安久嗤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能寫出什麼花樣,還不如我那個!”
“你懂什麼,母夜叉。”華容簡拿回水燈,整了整衣冠,到河岸邊小心翼翼的放下。
安久尾隨後面,隨手將燈往河裡一扔,水花四濺,不僅她自己的燈沉沒了,周邊的燈也遭受牽連,搖搖晃晃,好在沒有一個沉水。
“你怎麼胡亂扔?水燈要漂到西王母娘娘那裡,願望才能成真!”華容簡恨鐵不成鋼的瞪她。
安久抱臂站在岸邊,垂眼俯視他,“我那個願望就是漂到天上也不會成真,我勸你也不要這麼虔誠,你的願望也不可能實現。”
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就算是在很久以後那個相對安寧的年代,也避免不了紛爭。同樣,人一生中坎坷遠遠多於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