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靜果斷地將臉轉向難看的那個,撲了過去:「師公!」
衡山道人張開雙臂迎她:「來之前我就想,你這麼笨,一定一事無成,沒想到一語中的……」他搖著頭,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真的是太聰明瞭。」
端靜頓住身形,離道人半臂之距,認真地講道理:「我盡力了。」
道人說:「那便是能力不足。」
端靜道:「不對不對。我都按你說得做,明明是你說得不對。」
道人吹鬍子:「胡說!我說的話幾時不對過?」
端靜說:「不然為什麼一點用都沒有?」
道人瞪眼:「那便是你做得不對。你說說,你是怎麼做的?」
「我是……」
端靜湊過去,道人也湊過來。
三顆腦袋湊在一起,正準備竊竊私語……咦?怎麼是三顆腦袋?
宣凝額頭一涼,扭頭就看到端靜伸出細細長長的手指戳著自己。
居然偷聽自己和師公說話!
端靜正要質問,就聽宣凝看著自己的手,皺眉:「為什麼手指這麼涼?」
話題被順利轉移。端靜氣勢頓時弱了半截,口氣突然變得軟軟的:「我的手常常很涼。」
宣凝原是想轉移話題,聽到了答案後,卻被轉移了注意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白皙的手,彷彿想用目光的灼熱溫暖它們:「等安頓好了,找大夫看看。」
端靜想說找很多大夫看過了,但是見他認真的樣子,話到嘴邊就成了「好」。
被遺忘的道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然早已預見了這一天,但真的來臨了,還是……很想把臭小子狠狠地揍一頓!
不過,小兩口旁若無人如斯,端靜竟然還沒有得逞,真是志大才疏之極!
他正琢磨怎麼推波助瀾,就看到宣統與廖輝、扁軻一道走了過來。
☆、路上不太平(六)
他們三人的表情是三種狀態。
明明春風得意,偏偏不想表現——宣統。
看似春風得意,確實春風得意——廖輝。
看似春風得意,其實鬱鬱不志——扁軻。
表裡如一的廖輝熱情洋溢地感激了一番:「若非諸位江湖同道相助,吾等今日喪命於此矣!」
江湖同道?
端靜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黑壓壓的一片……原來這些不是樹,怪不得她總覺得今天風好大,樹葉子搖晃得厲害。她捂住腦袋,覺得自己走火入魔的後遺症可能越發嚴重了。
衡山道人謙虛了一番。用隔壁師太的話說,在外人面前,他總能裝得人模狗樣。
扁軻皮笑肉不笑地說:「還要多謝各位來得及時,彷彿未卜先知。」
衡山道人說:「得益於我徒孫機靈,半個月前就寫信求助,我才能邀請眾位同道及時趕到。」
扁軻的話太得罪人,廖輝立刻抓住機會狠狠地誇讚了端靜幾句。
宣凝眉頭一跳,話是好話,但表情殷勤得礙眼。
衡山道人說:「來來來,我帶你認識認識幾位同道,他日你若向皇帝請功,也不會賞錯了人。」
……
並沒有請功的想法!
要是告訴皇帝,不就是暗示自己無能嗎?
廖輝表面乾笑,內心咆哮著跟他走。
扁軻不陰不陽地說:「那群人雖然退了,但難保不會再來。他們救得一時卻救不了一世。」
端靜恍然:「謝謝提醒!」說著,就沖了出去。
扁軻:「……」他提醒什麼了?
端靜跑到中央,大聲道:「誰願護送我們去嶺西?」
鴉雀無聲。
江湖同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