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車在南蘭縣宣家門口停下。
延王爺興沖沖地出來,見到端靜、宣凝和宣絡相繼下車,就是不見皇帝,臉色微變:「皇兄呢?」
宣凝指了指車。
延王爺掀開車簾,就看到哭得雙眼紅腫的皇帝:「……」
皇帝生氣地說:「他們竟然與朕同坐一輛車!」
延王爺剛要開口,就聽端靜說:「我付的錢。」
皇帝說:「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端靜說:「滄瀾王可能不願意。」
皇帝:「……」
皇帝嘴角一抽,說:「給朕一個單獨的房間。」
延王爺:「……」還要哭下半場嗎?!
眾人將皇帝請進去,宛氏問宣絡:「呂公公呢?」
宣絡說:「我讓他在客棧等訊息。」
宛氏問:「叫人送訊息了嗎?」
「沒有。」
「哦。」
跟在最後的端靜:「……」三叔和婆婆的對話好高深莫測。
在客棧等訊息的呂公公:好著急啊好著急。
在宣府一個人哭的皇帝:朕說一個人就真的都走光了,連個伺候的都不給朕!哭得好累,誰來倒杯水敲敲背啊。
☆、天下不太平(四)
坐在正堂裡喝茶,和宣家人商量國家大事的延王爺突然收到了一張被皇帝親自送來的密旨。
……
看上去就是兩袖清風的樣子,密旨到底是從哪裡摸出來的?
為了保持皇帝至高無上的地位,延王爺裝模作樣地跪下接旨,然後到角落裡偷偷展開……內容真是意料之中的一言難盡。
延王爺回到座位上,將自己的茶杯遞給了皇帝。
皇帝說:「朕怎麼能喝你的口水?」
延王爺問:「皇兄渴不渴?」
當然渴。不渴用得著下密旨讓弟弟倒茶嗎?
皇帝猶豫了下,將茶杯接過去,象徵性地優雅吹,然後一飲而盡。
延王爺望天。算了,宣家是未來的國之棟樑,早日認清楚皇帝的真面目,以後也能多一些人幫忙掩飾。
皇帝喝完茶還打了個嗝,滿足地問:「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延王爺說:「宣將軍已經北上,宣指揮使、宣小將軍與臣弟也準備即刻啟程。」宣絡是原殿前副都指揮使,他直接去了「副」字,也是一種升官的暗示。當然,這一切都要等平亂之後才能實現。
宣絡不為所動。作為殿前副都指揮使,他對皇帝這一家人的瞭解比誰都深刻,皇帝是長不大的小孩,任性天真到殘忍無情,延王爺平時腦子挺正常,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兄控,一遇到皇帝相關的問題,立馬就成了毫無立場的狗腿。但凡韜王正常點兒,不是心胸狹窄、剛愎自用、陰險毒辣、任人唯親、橫徵暴斂到具備暴君的所有特徵,他們聽到有人造反,都會舉雙手雙腳贊成。現在,矮子裡面拔將軍,還是皇帝繼續當皇帝吧。
皇帝不知道自己心中蓋棺認定的忠臣正考慮著造反這件事的利弊,還喜滋滋地說:「哦,那你們派多少人保護朕?」
……
靜默的時間略長。
皇帝看延王爺:「難道你們沒想過這個問題?」
「皇兄自然是和我們一起走。」延王爺假裝沒看到宣絡和宣凝拼命搖晃的腦袋,硬著頭皮說。
皇帝擺手說:「不要,朕要留在後方指揮。區區一個韜王,還犯不上讓朕御駕親徵。」路這麼遠,他才不要去,累死了。
「御駕親徵」這四個字的確嚇到了延王爺。他想了想,點頭道:「那皇兄就留下來指揮吧。」
宣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