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自殺了?那個秘書說,葉主任,不用查,事實確鑿無疑,人都已經埋了。葉森別克問,你不會搞錯吧?那個秘書十分肯定地說,處理意見是劉仲祥校長親自送來的,絕對不會有錯。我一聽就急了,就對葉森別克說,既然人已經死了,我能到墳上去看看他嘛?沒想到葉森別克一下子跳了起來,他拍著桌子大發起雷霆來,桑斯拜,為了一個臭老九,你連階級立場都不要了嗎?剛才我是忍了又忍,現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是一個參加革命幾十年的老黨員了,在大是大非問題上您可不要犯糊塗。今天也就是你來了,要是換了別人……我可不怕他那個,我就說,少來這一套,老子參加革命那會兒,你還他媽的在玩羊髀石呢,有本事你就把我拷上,把我也送到幹校去。他拿我沒辦法,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管咋說,總算有了你的訊息,儘管不是什麼好訊息。你嫂子還為你大哭了一場呢。今年的什麼時候了,生生有一天回來又說,那個上吊的人是姓郭,但不是郭明達,我們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真是難為你們了。”
帕麗達將一盤呼爾達克(炒肉)放在桌子上說:“來!湊合著吃兩口吧。你是不知道呀,聽說你死了,這老東西就跟得了雞瘟一樣,你那一堆破爛他是死活不肯扔掉。”
“虧了沒扔吧,要不咱還得給他置辦一套新的。”
桑斯拜將一勺肉丁送到嘴裡嗚嚕嗚嚕地說:“你前腳剛走,阿麗亞跟著就離開了霍牧。”
“我說回來幾天了,怎麼沒瞧不見她的人呢,這丫頭去哪兒了?”
“調到地區醫院工作了。”桑斯拜說。
“那是好事呀,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你幹嘛耷拉個臉,捨不得放人家走呀?”其實郭明達也是言不由衷,乍一聽說阿麗亞走了,他心裡的感受是複雜的,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他既希望阿麗亞離開霍牧,以免日後兩人都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同時又為不能與這個可愛的姑娘朝夕相處而悵然。
“自從你離開霍牧後,這姑娘丟了魂似的,整天不多說一句話。有一天,包爾江來找我,說要給妹妹辦調動手續,我當時心裡還挺高興,心想地區醫院總比我們這裡強,起碼能多學一點東西。可沒想到的是,阿麗亞說什麼也不去……”
“人家心裡惦著你呢。”帕麗達說。
“我從城裡回來,還沒進院子呢,阿麗亞就跑來打聽你的訊息,我當時也沒多想,就把實情告訴了她,誰知道她當場就昏了過去。過了沒多久,她就去了地區醫院。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回來過,後來聽人說她結婚了。”
“按說進城工作應該高興才對,可這姑娘走得時候,哭得是死去活來的,害得我也跟著掉眼淚……”帕麗達的眼圈又紅了。
第四章(2)
當郭明達處於苦痛之中,桑斯拜卻話題一轉說:“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是誰沒事幹了,非要編排一個你自殺身亡的謠言呢?這個人要不就是喝多了,要不就是另有所圖?”
“你就知道瞎琢磨。你們不睡我可要去睡了。”帕麗達打個哈欠,就要往裡屋走。
桑斯拜順著思路說:“這兩件事,看起來沒什麼聯絡,其實就是一碼事,而且我敢肯定,根子就在阿麗亞身上。”
聽丈夫這麼一說,阿依努爾又折回頭來:“怎麼又扯上阿麗亞了?”
“您想說什麼?”
“你想想,當初是誰帶人去抓你的?”
“包爾江呀。”
“對!我就一直在琢磨,你和他無怨無仇,頂多也就是個一面之交,可他為什麼要落井下石呢?阿斯哈爾曾經問過他,他說是因為你欺負了阿麗亞,所以他才……”
“簡直是胡說八道。”
“他不是還帶著幾個人去醫院,嚷嚷著要修理修理小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