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名不虛傳……”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楊波一愣,笑著朝那個聲音處走去,那人緩緩轉過身。孔有德雖然滿臉的失魂落魄,但兩眼依然炯炯有神。漢軍旗都司以上的俘虜都受到了優待,沒有上銬子,只是站在籠子示眾,甚至籠子上面還蓋著木板用來遮擋陽光。
“原來是威震登萊的孔有德,孔將軍!”楊波笑著朝他行了個大禮。
“姓楊的,今日你為刀俎我為魚肉,又何必辱人太甚?要殺要剮痛快點,折磨人算什麼英雄?”孔有德面色平靜。彷彿對著朋友一般的侃侃而談。
楊波還未回答,邊上籠子裡的一個人連連把頭往籠子上撞,一面痛哭流涕的道:“楊大人,楊將軍,大人有大量,小的耿仲明願降,只求大人留小人一命。日後大入但有差遣,刀山火海小入絕不皺一下眉頭……”
聽到耿仲明求饒,邊上幾個籠子的裡俘虜也紛紛出聲哀求。
“戴罪都司曹紹中叩見楊大人,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子,求大人饒過小的一條爛命吧……”
“小的劉承祖。小人也是漢人,不得已投了韃子,小人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求求大人……”
楊波笑著望著孔有德,孔有德面有不忿之色,卻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楊波卻沒放過他。溫言問道:“孔將軍,你的部下似有悔改之意,本官有些好生為難,這是放呢?還是不放呢?”
聽到楊波的話,這些俘虜似乎聽到了一線生機,頓時哀求之聲更加懇切,就差刨開胸腔把心拿出來給楊波看了。
“哈哈”孔有德突然仰天長笑,高大的身軀在籠子裡越發顯得落魄“你們這些蠢貨,姓楊的不過是在戲弄你等,旅順兵強馬壯,姓楊的手下人才濟濟,哪裡用得上你們這些蠢物?求不求都是送京凌遲的下場,你們死到臨頭尤在夢中耶?”
孔有德的話讓許多人停止了哭泣和哀求,都怔怔的打量著楊波。
楊波收斂笑容,正色道:“不錯,不過沒未必把你們全送入京師的,好比你孔有德,本官卻自有處置……”
聽到楊波冷漠的話,許多俘虜失去了最後的稻草,求饒聲不絕於耳。
孔有德打量著楊波,彷彿想看透他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孔有德緩緩開口道:“崇禎四年的八月,後金兵臨大淩河,京師震動,孔某奉登萊巡撫孫元化大人之命救援大淩河,十二月,兵部行文已到,孔某沒領到一分一毫糧餉,就帶著遼東兩千兄弟開拔了,時直酷寒,冰天雪地,糧餉不足,登萊至大淩河千里之遙,士卒風餐露宿,飢一頓飽一頓,我等所過之處,各城城門緊閉,連糧食都買不到……”
楊波招了招手,小五帶著幾個親衛急匆匆的朝街邊的屋子跑去,很快,他端著一張檀木黑椅子出來,楊波大刺刺的坐下來,小五上了茶,楊波朝孔有德示意,指了指茶杯,見孔有德喝了幾口後,又示意自己在繼續聽著。
孔有德望了楊波一眼,有些淒涼的回憶到:“……越往北走天氣越是寒冷,用滴水成冰稱之也不為過,士卒還穿著夾衣,每日宿營便能凍死不少人,缺衣少食,士卒鼓譟不安,聖旨不可為,孔某為了維持士氣,就算知道他們一路偷雞摸狗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楊大人亦是帶兵之人,自然明白孔某的無奈。”
楊波笑著吹了吹浮沫,道:“楊某人的兵也沒吃多少大明的糧餉,可是偷雞摸狗的事卻是從來不作的。今日偷顆菜,明日便要搶頭豬,今日敢暗偷,明日便強搶,口子一開,貽害無窮哪……”
孔有德哼了一聲,悻悻道:“楊大人朝中有貴人照拂,所部士卒衣食無憂,說起來自然是大義凜然的模樣,孔某素來不受登萊士紳待見,又屢遭文官排擠,就算是軍門,對孔某人也是斥之則來,揮之則去,至於兩千多張口要吃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