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知道阿珏和珈藍就在這裡,李胤心裡那股恐懼感也稍稍減輕了些。她心裡頭記著阿珏說的話,不能看這人的眼睛,也就低著頭,對他說道:
“你是白鷹?”
很久之後,她對面的那個人終於回了一個簡單的“嗯”字。
白鷹來到長沙的時候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結局的。那個委託人是一個流浪漢,名字叫老酒,聽說是因為嗜酒如命所以別人給取的名。也不知道那個青銅鼎是怎麼被這個叫老酒的人挖出來的。白鷹心說自己大老遠跑到長沙來,要是隻帶了個上頭說要的鼎回去也未免虧了些。人都是怕窮的。有錢人怕窮,沒錢人更怕窮。恰恰好那會兒白鷹因為賭錢欠了一屁股債,便想著從那老酒嘴裡套出挖出這個青銅鼎的地方,也好進去順點東西出來賣賣。可就是他請老酒喝酒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事。
酒也喝了,天也聊了,可老酒的嘴巴硬得很。白鷹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的,還是沒能從他嘴巴里套出些什麼有用的資訊來。
“誒,我說老酒,你說我們相識一場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我也就不隱瞞什麼了,我呢,最近手頭有點緊,想找個發財的可又一直找不到。你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經我們手的東西是貴,可我們這些送貨小哥賺的錢也才那麼一點點。我呢,也當大哥你是個交心的朋友,你跟我說說那地方,其餘的事情我也不麻煩你。事成了呢我跟大哥你五五分賬,要不成,我也不會供出你。你說怎麼樣?”
老酒看似糊塗,但心裡頭明白得很。這要東西真拿到手了,還不一定五五分賬呢。可如今吧,他賣了個東西嚐到了點甜頭,自然也不希望這生意就這麼沒了下。如果現在答應了,之後也指不定是誰笑到最後呢!他這麼想著,口風也鬆了下來。
“其實吧,那鼎也不是我拿到的,是一個小姐給我的。”
“給你的?”
“是啊,她說她那裡有一堆這樣的鼎,擺在那裡礙地方了,所以才想著要把這些東西拿去送人。”
老酒說的是實話,那天那位小姐這麼跟他說的時候他還差點把她當成了瘋,直到她帶他去了那間倉庫。那裡邊的東西,簡直就像是一個大型的墓葬集中地。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怎麼會有數量如此龐大的那些東西呢?老酒外表是個流浪漢,其實也是個人精,知道哪些話該問,哪些話該當做沒聽過,所以即便心裡頭想得很,也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那位小姐現在在哪裡?你還記得她帶你去的那個地方是哪裡嗎?”
“那位小姐,她,她一個月前死了,不過那地方我還記得,我估計她一時半會兒也轉移不了那麼多的東西,你現在過去,沒準還能撈到不少值錢的寶貝。”
“那地方在哪裡?”
“就在……”老酒說到這,頓了一下,“咦,這天,怎麼下雪了?”
兩個人同時抬頭看著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天上飄下來了許許多多雪花一樣的東西,可這大夏天的哪裡來的雪花啊?!白鷹收回目光,只當是泡沫,低頭拉了拉身旁的老酒,想讓他帶自己去那個倉庫看看,可老酒卻猶如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酒,你……”
“噓!”
老酒忽然神色慌張地看了看周圍,對白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緊張地看著周圍,抬頭望了望那些雪花,這雪,似乎下得越來越大了。
下一刻,老酒一下就變得神經兮兮的了。他拉著白鷹的手,對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小巷一個勁兒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鬼姐姐,我剛剛只是開玩笑的,我,我不會去你那裡拿東西的!他也不會!我不會帶他去的!你放心好了那裡的東西我不會碰的,真的不會碰的!”
“我們再也不敢了,連想都不敢想!鬼姐姐,你要我做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