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突然冒出來,怎麼會有這些是非,哎,怎得一個愁字了得。
跟葉斐玉再次回到木屋的時候,他看著熊孩子忙上忙下,突然對於墨香苑裡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感到深惡痛絕。
這人要那麼多名利幹嘛呢,不累麼?淡泊名利,糊塗一點兒,不好麼,夏長玉想想都心酸,穿越那麼久,沒遇上一個能說體己話,推心置腹的,形影單隻,孜然一身,人品是有多不好啊!
雖然眼前的少年敖嬌了些,二缺了些,易暴怒了些,可日日相處,反而跟這個孩子有了相依為命的感覺。
那日他毒發,熊孩子的眼神,他至今歷歷在目,有些東西是可以騙人的,有些的東西是騙不了人的。他現在想想,自己倒在他懷裡,多少,也有些信任吧。
收拾妥當後,也到中午了,神醫去城裡抓藥,佟墨香派來的小廝正在修葺灶臺,夏長玉看那架勢,知道是要在木屋住上些日子了。
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筵面場圃,把酒話桑麻……
建兩間木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夏長玉想想,都在樂。
其實,要真這樣過下去,也不是不可以,木屋四周可以重點花,月季啊,海棠啊,菊花啊,好養活的。弄個農場,養個雞崽子什麼的,旁邊再刨個菜地,重點綠色有機蔬菜,還得挖個地窖,放點兒狀元紅,桃花釀啥啥的存著,秋季喝桂花酒,吃大閘蟹,真得勁!至於米麵啥的,讓熊孩子打工掙點兒就行……
午後曬著太陽,品著香茗,怡然自得,悠然見南山。熊孩子願意練劍去練劍,願意寫字,那便寫字,晚上回屋睡覺,嘮嘮嗑,逗幾句悶子,熱了分開睡,冷了就抱一起……
葉斐玉將藥碗端進來,看見夏長玉一臉憧憬自顧自傻笑,心裡一咯噔,莫不是毒藥壞了腦子?
“長玉?”葉斐玉拍拍他的肩膀,又摸摸他的額頭,“長玉?”
夏長玉回神,慢慢抬頭看著揹著光的葉斐玉,嘴角微微勾著,露出恬靜美好的微笑,看上去特別溫潤如玉。
葉斐玉有一瞬晃神,“你,想什麼呢?”
夏長玉突然驚醒,剛才所想,不正是跟面前人過日子的情景麼!腦子裡怎麼會這樣想?
大哥,侄子,師父,師兄肯定正在著急找尋著他,擔心著他。怎麼會想到那些?
夏長玉乾笑兩聲,耳朵尖有些紅,張張嘴,發現發出的聲音好像一個啞巴,實際上他目前暫時也是個山寨殘疾人。
他嘆氣,聳聳肩表示自己沒事。
不對,這熊孩子好像剛才叫他名字來著,沒大沒小,喊叔叔!
葉斐玉有些懷疑地看他兩眼,說道:“去屋裡坐著,外面太陽毒,你才剛漸好,莫要下床來回走動。”
夏長玉:“……”
大哥,我是傷的是嘴好嗎,不是腿好嗎?我又不是坐月子,至於麼,曬太陽還長個呢。
想到這個,他又看看身邊的少年,才發現這熊孩子好像又長了,海拔直逼自己啊,夏長玉翻個白眼,古代有“成長快樂”麼?這孩子吃得啥啊,怎麼長那麼快?
葉斐玉看他的表情,不禁皺起眉毛,“我知道你著急自己的喉嚨,擔心演出,但是養病不可一蹴而就,你安心靜養便可,莫要多想,”說到這,他抿抿嘴,頓了一下,又輕聲道:“其他,有我。”
夏長玉挑挑眉毛,心想,大哥,我真不著急,我在這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著,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還有神醫身邊轉悠著不必擔心成正品啞巴,真心不急,就讓快快樂樂,愉快的多做幾日米蟲吧。
不過細下琢磨少年最後那四個字,夏長玉心底一股難言的情緒悠悠的往上泛,他驚慌地閃開葉斐玉的目光,勉強笑兩聲,然後端起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