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旗濤抖開桌邊一團宣紙,看到一副如蛐蛐爬般的毛筆字,不禁嗤之以鼻:“一點書**底都沒有還想模仿我,想什麼呢。”
陸檬攥緊拳頭,倏然轉身,憤憤地說:“賀旗濤!我一早起來幫你收拾書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不小心打翻硯臺我也不願意啊,我就是怕你生氣才把自己鎖在書房裡補救試試,五個小時我都在忙乎這一件事,我也知道這種行為很愚蠢,而且我已經道過歉了,你別不依不饒的行不行?!”
賀旗濤無奈地看著她:“如果這件事反過來,我把你的琵琶或者樂譜什麼的全弄丟了,你會不會埋怨兩句?”
“我!……如果你道歉了,我不會說什麼!”
“真的?”說著,賀旗濤抓起豎在一旁的琵琶,推開窗戶,將琵琶移到窗外,樓下是一片綠化帶,枝繁葉茂,他悠悠地看向陸檬,示意隨時會撒手。
見狀,陸檬驚呼一聲疾步跑上前,她一手抓住琴頭,一手捏住賀旗濤的手腕,這把琴不值錢,但是陪伴她多年了,感情深厚。
爭搶之間,琴面板撞上窗沿,發出輕微一聲顫向。
“賀旗濤你不是人!你給我你給我,會刮花琴面的啊……”陸檬見他鬆開三根手指,拼命捶打他的胸口。
“對,使勁打我,怕我刀口不崩裂?我看你是嫌我好得太快。”
“你真不講理賀旗濤,千萬別鬆手,啊……”陸檬話音未落,賀旗濤已經鬆了手,但是他又敏捷地抓住了絃軸(固定琴絃的木軸)。
絃軸是琵琶上比較脆弱的一部分,陸檬臉色大變,情急之下,半個身子探出窗外保護琵琶,賀旗濤見她身體向外大幅度傾斜,他眸中一驚,下意識地揪住她的馬尾辮。
“啊……賀旗濤……你太欺負人了!……”陸檬壓住疼痛的髮根,眼淚撲簌簌地流。
“……”賀旗濤急忙撒開她的馬尾辮,連琵琶與她都帶回窗戶裡面。
陸檬懷抱琵琶,癱軟牆邊,委屈得大哭起來。
“哎呀別哭了,我還能真扔嗎?”砸到行人算誰的。
“你是不會扔,你就是想看我哭,現在滿意了嗎?!一點都知道讓著我,還藉機大力扯我頭髮,不就是幾幅破毛筆字麼?我就是故意濺上墨汁的怎麼著吧?!嗚……”陸檬護著寶貝琵琶,憤懣外帶淚如雨下。
“……”賀旗濤雙手環胸俯瞰臥在牆角的憤怒淚人,這事兒不對啊,那個損失慘重,該哭的人是他吧?
陸檬擦了把眼淚,先檢查絃軸又撫摸面板,待確定完好無損之後,她氣哼哼地站起身,擠過賀旗濤身邊的時候,狠狠地撞了他肩膀一下,怒然離開。
唰地,她開啟衣櫃準備換好衣服離家出走幾小時,竟然發現櫃中空無一物,她恍然想起今天是搬回大院主住的日子,並且就是為了搬家她才會收拾書房,再打量自己,還穿著睡裙拖鞋。
於是,她又折回書房,賀旗濤正站在書架前整理畫卷。動作小心翼翼,能看得出,他對作品十分珍愛。
陸檬斂起怒火,說好不吵架,想好讓他罵幾句發洩發洩,可是一旦他真嘮叨起來,她又聽著刺耳,希望他面帶微笑地說,小事一樁。可是這又不是在拍電視劇,男主角不可能懷揣一顆仁愛之心,緩緩展開雙臂,一副聖人的模樣。
唉,仔細想來,自己是夠矯情的。
“咳咳……要我幫你麼?”
賀旗濤指尖一頓,隨後指向三百米開外,求您了小姑奶奶,快去歇著吧。
陸檬斜了他一眼,見他蹲起都很吃力,自顧自走進書房,拉過一個大紙箱,拉開底層抽屜,謹慎地往箱子中碼放名家畫冊。
“你只管卷你的畫,其他的我整理。”
不等賀旗濤開口,她又說:“如果再弄壞一張紙頁,我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