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小仨不應該只看到這一些。沒有產業財政稅收的支援,耿一民一上任就大規模開動新區城市建設,對靜海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新區開發計劃將是一場盛宴,一場官員與商人參與,聯合起來掠奪平民的盛宴。」
林泉沉默不語,這句話他在回靜海的火車上聽過一次,這時腦海里那名中年人的面孔已經有些模糊。
「小仨看到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擠進這個圈子去,盛宴的開宴是不等人的,你雖然還沒畢業,我也不反對你現在就參與進去。陳家總得有一個人站起來重振頹勢,你的那些叔叔伯伯,都不抵用的。談談你的想法,你準備做什麼,我老了,有些事情還可以幫你主意主意。」
林泉將耿一民上任之後心裡的計劃與想法全盤托出,陳然想了一會兒,說道:「銀行正在改制,有些空子可以鑽,就算耿一民、趙增不願意出面,也有辦法可想。但是經濟過熱,上面收緊銀根時,你能確保將漏洞都填好?國家宏觀調控是有周期的,也就三四年的時間。我老了,腦子不夠用,細帳算不來,但是聰明的人首先是謹慎的人,不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的人。哦……二爺爺的大女婿好像在建行工作,他的人脈還可以,你可以找找他。」
林泉抿著嘴,臉上露出厭惡:「辦法會有的,他們就算了。」
「也是,也是,他們那副嘴臉我看了也討厭,你跟我進來,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林泉不知道姥爺還有什麼東西是他沒見過的,好奇的跟他從迴廊進了廂房,老式的木地板,踩上去吱吱作響,原來紙窗現在都換成彩玻璃,光線有些偏暗。
陳然從箱子裡掏出一疊文書,遞到林泉的手裡:「耿一民上臺,我就想到他會推行新區計劃,陳家能抓住這個機會的也只有你了,我退下來,沒什麼東西留下來,就這棟老宅子還是我的,我上個月讓人將它轉到你的名下,這是地契房證,你拿去。」
「這,要是讓大伯父他們知道,家裡一定吵翻天……」
「現在瞞著他們,等你不再在乎這棟宅子了,再將產權轉過來就是,你現在什麼都沒有,銀行的門也不容易撬開啊。再說了,新區開發,這裡就會給徵用掉,能不能保住這棟宅子,也只有你能做到。這宅子落在他們手裡,他們就會想著將宅子換成錢瓜分了事。」
陳然不容拒絕的將房產地契塞到林泉手裡,這棟宅子,如果給市府作為建設用地徵用掉,補償不會高過五十萬,就是再多一倍的價錢,也抵不過陳然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的感情。林泉囁嚅了幾聲,說不出什麼,將地契捏在手裡。
林小初與陳晨光在門外溜狗,唧唧喳喳不停的說話。
陳然抽出一張白紙寫下一列名字,曾幾何時,這些人是這棟宅子的座上常客。陳然將名單交到林泉手裡,長嘆了一聲:「這些人當年跟我的關係深,就算投靠周平、楊雲,也遭到猜忌、排擠,我退下的時間太久了,在位時跟耿一民也沒什麼衝突,耿一民用他們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從抽屜裡取出一隻紅木匣子,裡面用絲綢包著一枚印璽,遞到林泉手裡,「我在任時,耿一民跟我也沒什麼交情,我六十歲時,這枚印璽是他送到賀禮,你替我還給他,加上這份名單,算是我回給他的賀禮。」
林泉將印璽拿在手裡把玩,似玉非玉,頂端縷刻半身獅獸,缺了一角,有些鏽跡,看不出什麼材質,印璽上六個篆書,林泉也不認識。又將名單細看了一遍,有些名字並不陌生,近幾年才漸漸沉寂下去的。
「姥爺,要不要先跟他們招呼一聲?」
「耿一民若覺得必要,會有所表示的。我們底下做什麼動作,反而會引起耿一民的猜忌,再說了,宦海之中,不要奢求別人能知恩圖報。我半截入土,就算他們明白這份人情是我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