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簽訂合約的當晚,林泉住進歐洲分部給安排的賓館裡,接到耿一民從國內打來的電話:「聯投這步跨得很大啊!」
林泉聽出耿一民話裡的擔憂,神色有些黯然,體會到耿一民話裡的關切,又有一些溫暖。林泉曉得自己在許多人的眼裡,都擺不脫急功近利的印象,或許連父親林銘達也這麼認為吧。可是,我是拼得命的追趕啊!林泉握著話筒,有那麼一會兒的失神。
「喂,餵……」話筒裡傳來耿一民擔憂的呼喚。
「哦,謝謝耿叔叔的關心,」林泉收斂心神,感覺眼眶的潮意,沒有用手去擦,「我也仔細靠過其中的風險,但是看到一絲機會,都剋制不住自己伸手去抓,大概太談心了。我考慮過最壞的後果,可能在今後幾年內,將星湖失業的大部分收益抵消掉。」
「呵呵,」耿一民在電話那頭輕吐一口氣,「我聽說過你有關投資者與投機者的論述,享受榮耀和夢想的人,更多的是前者,你創立了聯投,成就了聯投,不過牽著心的可不止你一人啊,我更希望聯投是靜海的聯投。」
「嗯!」林泉點點頭,也不在意耿一民在電話那頭能不能感受,他只是藉機肯定自己內心的情緒,「對這座城市,聯投與我都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不論這次結局最終如何,聯投都會調整到穩健經營的軌跡上去,這方面的考慮,我想回到靜海之後,跟耿叔你細談。」
「那好,有一段時間沒有跟你喝過酒了,等你回來。」耿一民放下話筒,走回書桌後的高背椅坐下,看著對面的趙增,不無擔憂的說:「聯投還是邁出這一步,大家都只能等四十天的宣判了,我想小仨心裡也沒有多大的自信吧。」
「小仨這兩年在新能源上的步子邁得太大了,」趙增點點頭,「他或許拼著命在追趕什麼吧,童年給他留下怎麼樣的陰影,卻是誰也不知道的,有時只覺得小仨太苦自己,我們也有些逼他了。」
「呵呵,」耿一民搖著頭苦笑,「天才總不免敏感,小仨受過幾次挫折,性子要比你我想的堅韌得多,我們也無需在這裡為他擔心了,就算四十天後,德國的訊息不如意,我想聯投也早就制定消弭的風險的策略吧,可能也就前兩年難熬一些。」
趙增微微一笑,想要將心裡的擔憂壓下,沉默了一會兒,便拿通南的事跟耿一民商量:「港口、高速、鐵路三大專案都提速了,加上光伏產業基地的建設,通南的經濟總量一下子拉上來了,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達到一百六十一,比零一年增加一倍,四大專案的拉動比例佔到三分之二以上,通南還需要兩年調整,發展就可以走上快速道了,小仨給別人急功近利的表象,骨子裡卻完全不是這樣……」
「門怎麼沒關?」方楠推開虛掩著房門,發現屋裡的燈沒拉開,從窗外灑進來的燈光落在陷坐在沙發裡的林泉的身上,看上去十分蔭翳,方楠放柔聲音,「怎麼燈也沒有開?」
林泉坐在那邊一動不動,方楠輕步走過去,身子抵著他的後腦勺,林泉這才將手伸到後面來,反摟過方楠纖細的腰肢:「讓我抱抱。」
方楠溫順的伸出手,摩挲著林泉削瘦的面龐,繞到他的前面,坐進他的懷裡,手貼著他的胸口,感覺他年輕有跳的心跳。
「簽下來,心裡倒更不安了。」方楠輕聲說著,「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好象一點都不擔心,真的這麼有把握嗎?」
林泉將頭擱在方楠豐腴的肩膀上,額頭貼著她的耳墜邊。無論室內的溫度多高,方楠的面板都是清涼的,異常的柔膩,給人銷魂的感覺。
「事情到這一步就簡單了,無非等四十天之後的結果,所以能安心。我們在歐洲歇一歇,返回靜海又是一跎跎的事。」
「我可答應思雨辦完事就回靜海呢。」方楠輕聲拒絕,「你確實要找一個可以一起度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