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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哼!你的主子吳清源都被我們打倒了,你一個小嘍囉還張狂個什麼。給我聽好了,現在我代表中醫院革命委員會正式宣佈,從今兒個往後,不許你再踏進醫學大樓一步,你馬上去後勤組報到。”姑娘揉揉自己生疼的手掌說。

…………

酒瓶碰了肩胛一下,小夥子一動未動,瓶子執著地又碰了他的手臂一下,小夥子微微睜開眼,苦楚地搖搖頭,酒瓶遲疑一下,接著傳遞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一陣歡呼雀躍中,卡車總算停在了一排破敗不堪的土屋前,懵懵懂懂之中,小夥子猛地睜開眼,他驚恐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荒蕪的世界,四周不見一絲綠色,滿眼都是石頭、沙礫和泛著白鹼的土丘,烈日灼烤著大地,連空氣都熱辣辣地嗆嗓子。小夥子心裡不禁打個問號,這裡難道也會有人類生存?

耳邊響起了一陣嘩嘩的流水聲,或許是條件反射,小夥子爬下車廂,歪歪斜斜地往沙丘後面跑去。石槽裡的水是用木槽從遠處的山崖縫裡引過來的,流量雖然不大,但在這大漠荒原上,簡直比油還要金貴。

“嘖嘖嘖……喂吧呦(哈薩克語:感嘆詞),跑那麼遠幹啥,你又不是女人,嘿嘿……”隨著嗡嗡作響的話音,一個鐵塔似的黑漢子走到他面前,毫無顧忌地解開了寬大的腰帶。

小夥子不敢搭理那個漢子,他徑直向人畜飲水的石槽旁,走去,就在這個當口,幾頭牛從山坡上瘋了似的衝下來,它們把腦袋埋進水槽,喉管裡發出一陣咕咚咕咚的吞嚥聲。等牛群揚長而去,小夥子也迫不及待地伸長脖子,把嘴對到石槽的埠,當清冽甘甜泉水流入口中,他立刻有了一種三伏天喝冰鎮綠豆湯的爽快。

不遠處用葦簾搭成的涼棚下,幾個敞胸露懷的男人,圍坐在一張三條腿的木桌子旁,正扯著嗓子划拳。桌面上放著一盤羊雜碎,一個脊背上直往下流汗的漢子,不停地揮動著髒兮兮的毛巾,轟趕著成群的蒼蠅,隨手抓起一塊拳頭大的肺片,看也不看就塞進嘴裡,咯吱咯吱地大嚼起來。

坐在涼棚角落打盹的胖廚子,見來了客人,立刻抖擻起精神,他將醒好的麵糰扯開,在案板上甩得啪啪直響,一身的贅肉也隨著上下亂顫,他嘴裡還不失閒地在大聲叫喊:“拉條子,拉條子,準葛爾的拉條子。”

幾匹揹著鞍韉的馬,擠在牆角的陰影裡,一個個緊閉雙眼,連耳朵都軟塌塌地耷拉下去。

其實壓根用不著吆喝,到了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你別無選擇,除非你甘願忍飢挨餓。管你什麼口味呢,每人就是一盤拉條子,那盤子的尺寸足有臉盆那麼大。胖廚子的手腳奇快,這頭抻好的扯麵剛一下鍋,那頭燒紅的炒勺便哧啦哧啦響起來。

大概與當年落難的慈禧喝了一碗白菜豆腐湯後,便覺得世間的美味佳餚全沒了滋味一樣,飢腸轆轆的小夥子,一氣兒把“臉盆”打折乾淨,似乎仍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他索性也學那些人,喝了一大碗稠糊糊的麵湯。 。。

第一章(2)

吃罷了飯,卡車又唧唧歪歪地走了一陣,便駛入了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那路一圈一圈地往山頂上盤旋,看不到頭,也見不著尾。

綿延起伏的山巒漸漸有了綠色,空氣似乎也溼潤起來。天空不再高遠,彷彿伸伸手就能摸到似的,再沒見過如此純淨的藍色了,竟沒有一絲絲瑕疵。

那個黑塔似的漢子借酒撒起瘋來,他雙腿跪在麻包上,捶胸頓足地吼叫起來:“……瑪依拉,瑪依拉,阿拉拉克瑪依拉,瑪依拉……”

困頓中的小夥子猛然抬起了頭,那明快流暢的曲調,分明在哪裡聽到過,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一段美好的記憶立刻浮現在腦海裡……

那還是在莫斯科大劇院的一次晚會上,當臺上的演員唱完一首歌,在經歷了短暫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