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入花叢,細細尋找。忽然見川島秀子身影一閃進入暗道,隨即關死了鐵門。活閻王用手槍頂了一下帽子笑著:“臭婊子,你跑不了!”
龐炳勳後花園中的暗道,可以直通老龐的辦公室。進入暗道,川島秀子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她慢慢騰騰地走著,想著心事:老龐的司令部裡也不太平,看來殺手不是共產黨的人,就是孫殿英的人,必須和龐司令說明情況,一定要搞好內部整頓。
她順著暗道進入龐炳勳的辦公室,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只有牆上的掛鐘嘀嗒嘀嗒地走著。川島小姐取下臉盆架上的毛巾,擦著臉上的汗,這時她才發現身上也出了許多冷汗,把內衣都溼透了。門外的走廊裡不斷有人走動,但川島不想開門,她唯恐那個殺手就在門外。她倒上一杯香茶,慢慢品著,一心等著龐炳勳進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靜等了個把小時,仍不見龐炳勳的影子。川島小姐心裡十分著急,她要通了土肥原的電話,要土肥原派車到這裡來接她。
雖說川島秀子沒說自己身處險境,但是土肥原還是感覺到了。他帶著一個營的日本憲兵急匆匆向龐炳勳的司令部馳來。
聽到外面車響,川島秀子站起身來,理理秀髮,彈彈衣服,調整一下面部表情,準備迎接土肥原。就在這個時候從屋樑上系下一個繩環,緊緊套住了川島秀子的脖子,她連哼都沒顧得哼一聲便上了西天。
活閻王從樑上跳下來,瀟灑地整整衣服,吹著口哨,毫不在乎地出了龐炳勳的司令部。
土肥原來到龐炳勳的司令部,正在開會的龐炳勳馬上出迎。二人來到龐炳勳的辦公室,室門*只見川島秀子吊死在屋粱上,眼珠已經突出,舌頭伸得老長。土肥原暴跳如雷,拔出指揮刀問龐炳勳到底怎麼回事?龐炳勳嚇得魂不附體,張著大嘴說不出話來。當著眾人,土肥原狠狠地抽了龐炳勳三個耳光,轉身對日本憲兵隊長說:“統統地給我搜查!”
日本憲兵把龐炳勳的司令部翻了個底朝天,殺人兇手沒找到,在幾個青年軍官的床下找到了一些抗日的標語。
前些天新鄉街頭出現許多抗日標語,土肥原命令龐炳勳全城*,大肆搜查,查來查去毫無結果。今天這些標語竟在龐炳勳的司令部查到啦。土肥原認為川島秀子的死,與龐部的抗日分子有關,他惱羞成怒指著龐炳勳的鼻子罵道:“八格亞魯,你的窩藏抗日分子,殺死我的秘書,良心大大的壞啦,三天以內查不出兇手,我的軍法的從事!”
這時候龐炳勳還能說什麼呢?連連陪著笑臉,嘴裡連續說著一字:“是,是,是!”
龐炳勳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殺手早已逃之夭夭,他到何處去找呢?沒有辦法只好把那兩個軍官送日本憲兵隊交差了事。
川島秀子死後,土肥原失去了玩物,心裡一直悶悶不樂,動不動就發脾氣,日軍司令部裡的人都感到恐懼和不安。三姨太看準火候,不失時機地向孫殿英吹著枕頭風。
自從四姨太趙敏和嚴家浩的事情東窗事發以後,孫殿英對四姨太失去了信心,依著三姨太的想法乾脆把趙敏安排在政治處給嚴家浩當秘書。嚴家浩得了好處,自然對孫殿英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幾年之間相處得無風無浪。
一日晚間,三姨太在丈夫最有興致的時候說:“殿英,想不想把那個龐瘸子擠走?”
孫殿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想擠走也擠不走,南京方面他有根子,晃不動他。”
三姨太用手輕輕撫著丈夫光溜溜的脊背說:“殿英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南京方面聽誰的?”
孫殿英順口說:“他們聽誰的,還不是聽日本人的。”
“這不就對啦,咱們只要穩住日本人,還能晃不動龐炳勳這個老雜毛!”三姨太說著把孫殿英推下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