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提起葛邏祿人,是因為老羅再次找粟米菲羅詢問了一些事情,這個勾鼻子的塞種人倒是識時務,即使面對哥舒烈這個曾經的失敗者,也沒有什麼狂妄的舉止。
透過兩方的對話,老羅倒是對這個倒黴的傢伙有了一些認識,這個粟米菲羅應該是被葛邏祿人邊緣化的傢伙,為人倒也不苛刻,而且在踏實力部有些名望,但也僅限於踏實力內部。葛邏祿人這個由三個部族組成的大群落裡,踏實力部的實力萎縮的最嚴重,最強大佔主導的是謀刺部,是當年主導背叛唐人的那一個部族,如今攻擊和滅亡了哥舒部的也正是這個謀刺部。
說粟米菲羅倒黴就是,哥舒烈這幾個哥舒部的人,其實是商隊內部別人帶來的奴隸,和他基本沒什麼關係,他只是被族人牽累了而已,而且那個族人其實也不是踏實力的人,現在那個倒黴鬼已經被殺了,尋找哥舒部的殘存者還是需要到七河流域去探查了。
只有哥舒烈這個有些懦弱的男人,現在斯坦手下做起了維護兵器的事情,偶爾也負責看護駝隊,這都是他擅長的工作,或許等以後回到東方定居,他的鐵匠職業可以有一番作為吧,目前看不出有什麼期望值。他的兒子戈什亞被起了一個叫哥舒昊的名字,和幾個哥舒部的孩子經常被岡薩斯訓來訓去,倒是值得培養一下。
餘下需要老羅來做的瑣事其實還有很多,主要的還是關於人的,那噶幾個人捱了鞭子,修養了一天,寫檢討是個麻煩事情,咬爛了筆桿也弄不好這個事情,只好幾個人湊齊了來向老羅討饒。
看著守在老羅面前一臉苦惱的四個傢伙,老羅也不禁有些好笑,想起當年自己當新兵時候的苦惱,不過雖說同情,但是規矩卻是不能破的,“怎麼,鞭子沒打疼你們?”
“三叔,鞭子疼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是這個檢討書它實在是……是不知道怎麼寫啊。”向來口舌伶俐的崔十八郎先說話了。
“沒錯,老闆,這個東西不說,我還沒認清那麼多文字呢。”那噶在旁邊小聲的嘀咕著,一點不像他平時的嗓門。
“是啊,老闆,饒了我們這一次吧。”姆那奇這個還算聰明的傢伙也在隨大流。
剩下一個努拉爾曼則是更低的調門,“老闆,這個文字它卻是不好寫啊,我在愛資哈爾的時候也沒有這個規矩。”
“讓我怎麼說你們呢,”老羅臉色一正,“你們幾個是最早跟隨我的人,那就要為所有人做出表率來,總不能帶頭違反紀律吧?”
四個傢伙頓時沉默不語。
老羅其實對長篇大論很是厭煩,但是這個時候卻不能不說,“十八郎聰明機靈,但是有些好逸惡勞,沒說錯你吧?那噶勇武過人,但是有些浮躁,做事不夠細心,也沒錯吧?姆那奇細緻勤快,但是缺乏獨當一面的勇氣,這個沒錯吧?接著說努拉爾曼,你在愛資哈爾學習過,文氣和知識有了,卻對武力不屑一顧,在和平的時候沒有錯,但是面對戰亂的時候,你怎麼保護自己?”
一番點名的評論,讓四個本來覺得自己不錯的傢伙全都低下了頭,從沒有人直言不諱的當面評論過他們,老羅的這種說法等於直接把每個人的特性說了一個遍,雖說老羅不是他們名義上的師長,但是實際上沒什麼不同。
在老羅看來,四個年輕人都具有培養的價值,至少能夠吸取教訓,知錯就改,不是那種聽不進話的榆木疙瘩,也不是聽不進人言的小雞肚腸。當然如果是那樣的傢伙,他就只好放棄對他們的培養了。
“將來到了東方,你們很有可能要獨擋一面,或者領軍,或者安民,難道就像這樣只懂得打打殺殺嗎?寫書信都不會,誰會服從你?那噶、姆那奇,學一門語言難道比你們在草原上追逐獅子辛苦嗎?十八郎,還記得你祖爺的期望嗎?努拉爾曼,記得你叔父的教誨嗎?”老羅這話可以說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