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口糧……算上他們原有的,足夠他們行路千里……”
“將主……寬宏、仁義!”儘管心中對離開之人能得到這樣的待遇有些異議,竇銑仍然忍不住讚了一聲。他們這些安西軍的後裔蹉跎了三代人,見過太多的所謂忠誠與背叛,在老竇銑的記憶裡,沒有哪一個部族的統領會如此的對待離棄之人,哪怕他們之前還是同進退的族人。
年輕的竇祖承對主將決定的一切並不能很好的理解,對自己老父的讚美之詞更是有些茫然,但這一切並不妨礙他對那個帶領所有人縱橫萬里的高大男人投獻忠誠與……崇拜,他只是有些木然的回應自己的老父:“阿爺,草原上寬宏與仁義並不是讚美,力量與強大才是!”
老竇銑搖了搖頭,盯著臉上稍稍帶了些青色胡茬的兒子說道:“大郎,你還不懂……”
……
如同竇祖承一樣懵懂的人不是一兩個,但是沒人能改變羅開先的決定。
自從決定允許人離開隨商隊趕往東方的那一刻開始,羅開先就為將要離開的人考慮好了一切——配發的托馬或說駑馬是為了供人代步,之所以不是戰馬,只是為了避免沿途盜賊的窺探,當然,即便只是配發的駑馬,也不是一般的東方矮腳馬能夠媲美的,事有萬一之時,馱著它們的主人逃命還是足夠的。
至於七天的口糧,更是經過推算的——少了不夠吃用,多了不便於攜帶,要知道,不是隨便那個人都有隨身空間這種作弊的玩意兒的。
同樣有些不理解的赫爾頓跟著羅開先一同騎著馬出營地去外面的集合點,今天同樣是他帶隊跟隨行商去往趙宋的日子。
回頭張望了一下跟隨的眾人,赫爾頓對著半個馬身前面的將主問道:“將主,為何……對那些想要離開的人如此仁慈?”
仁慈在這個時候的西方並不是一個好詞語,而是寓意著軟弱與無能。
騎馬走在前面的羅開先一邊左右觀望開始有些秩序的營地,一邊思考著日後需要做的種種安排,一心多用在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事,赫爾頓的話沒有說完,他就猜到了下文,等行商打扮的赫爾頓說過之後,他才慢悠悠地回應道:“羅馬的統治者喜歡用力量征服所有人的軀體,無論是外敵還是內敵,東方人則喜歡用憐憫與仁慈來收買人的靈魂,同樣無論是外敵還是內敵,誰更高明這種問題很難說清。對我來說,營地內有幾十萬匹馬、數萬頭駱駝,淘汰一些給離開的人並沒有什麼,至於些許食物,更算不得什麼,而……對離開的人來說,拿了我的吃了我的,他們的心該屬於誰?”
為了照顧赫爾頓的思路,羅開先選擇用他不是很熟練的拉丁語輕輕訴說,話語很長,赫爾頓能夠理解,但是最後的反問,卻讓他無法回答。
“認真想想,不用著急,等哪一天你能想明白,赫爾頓,你就具備東方人的智慧了。”扭頭看了赫爾頓一眼,羅開先不想在解釋什麼,只是隨口扔了一句話,拍拍公爵的脖頸,後者開始快步向前。
公爵(duke)這個名字很是匹配羅開先身下的這匹馬,至少來自後世的軍人是這樣認為的,金色和白色相間的皮毛,配合著阿哈爾捷金馬的高大身軀顯得分外高貴與華麗,再配上羅某人從赫拉特城那個馬廄裡面淘來的鑲嵌著寶石與金絲的馬鞍,更是有一種無與倫比的雍容,這份高貴與雍容與穿著精心縫製的兜帽大氅的高大的羅某人輝映在一起,藉著開始高掛天空的陽光,在要離開的所有人眼中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終生難忘的輝宏。
那輝弘影像的主人安坐在同樣高大駿健的坐騎背上,朗聲說道:“諸位,同行萬里,風雪兼程,而今人各有志,恕羅某不能再護送諸位前行,僅以馬匹與食物寥做程儀,預祝諸位早日抵達趙宋,一路安康!”
沒有太多的言辭,羅開先只是簡短的坐在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