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這樣的無聊話嗎?”
從充作侍從的親兵手裡接過一隻裝著烤肉的托盤,羅開先沒在意女人隨意的稱呼,他的臉上多了一些從未展現過的溫柔,“娘子,這與男人還是女人毫不相干!這次夜宴就是我們與本地各方勢力的初次接觸,他們對我們的過往有一些瞭解,卻又不是十分清楚我們的底細,沒有利害衝突的他們,自然不會輕易得罪我們,所以,你看到的都是笑容,也就情有可原咯!”
“真是……麻煩!”隨口感嘆了一句,李姌掃視了現場一圈,然後垂下眼簾,“三兄,你說沒有利害衝突,未來也會如此嗎?”
“當然……不會!”學著李姌說話的口氣,羅開先用手裡的小刀把托盤的羊肉分成絲絲條條,再分了一半放在李姌的托盤上,才淡然的解釋道:“如今這情形,好比一個村落,我們是新搬來的住戶,周圍這些人都是鄰里,初次見面彼此不清楚底細,自會一團和氣避免撕破了臉面,待到日後,熟悉了彼此之後,才是明瞭彼此關係的時候。”
拿男人的話語當佐餐調料,李姌像只小松鼠一樣一邊吞嚥下美味而鮮嫩的烤肉,一邊追問道:“嗯,三兄說得很明瞭,只是鄰里也有好惡,若是惡鄰,三兄準備如何應對?”
“娘子你說為夫該如何應對?”餘光瞟了一圈四周參宴的人群,羅開先隨口反問了一句。
“如往日般廝殺?不妥不妥,如希爾凡時拉攏人心?也不好……”李姌輕聲嘀咕了幾句,摸不清要領,索性也懶得想了,仰頭看著自己的男人說道:“夫君莫要拿這種事來難為我,你知我從未觸及此類事情!”
望著火光映襯下小女人的紅潤俏臉,羅開先心頭一軟,先前的考校想法蕩然無存,“你這小娘,先前怨我拖著你赴宴只叫三兄,這會答不出問題才喚夫君,真是……”
“我本就是小娘嘛,小娘就是不講道理的,你說不說?”嫁人了的新婦到底不是昔日的火辣小娘,話語間的嫵媚無形中多了不少,連同撒嬌這種事情也做得自然了許多。
被小女人撫摸著腰間軟肉的羅開先裝作服軟狀,“你那小手別亂動,聽為夫我細細道來!”
周圍不停有人走動,還有不遠處的賓客們在不停地用眼光掃來掃去,李姌心中泛起了一陣嬌羞,遂不敢妄動,面對男人的調笑,值得鼻孔出氣,一個“哼!”字作為回覆,只是臉龐卻變得越發紅潤。
羅開先才沒那麼多顧忌,用細麻布巾擦了擦手,右臂輕抬攬住女人的細腰讓她靠近一些,才把聲音放低了說道:“河西乃至隴右直至瀚海,諾大一片地方就好比當日希爾凡西面那片草場,你的男人我是初來乍到的獅子,喏,瞧瞧那個臉頰上帶著兩塊紅的壯漢,像不像常年不下河洗澡的野牛?再瞧那邊伸長脖子四處張望的傢伙,像不像吃飽了草料四處打望的黃羊?”
臉上帶著兩塊紅的是來自青塘的吐蕃漢子,頭髮盤在頭頂,還用白牛角配合珠玉做的裝飾,舉止粗狂自有一番懾人氣勢,但在羅開先嘴裡形容的恰像常年不洗澡的頭牛!而另一位被他評論的人脖頸欣長,下頜偏又留著一縷山羊鬍子,顧盼之間卻也與黃羊沒甚區別!
李姌順著羅開先的目光四下裡望去,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伏臥在羅開先膝蓋上,“哎呦,夫君你這嘴巴不開口沒甚麼,只是……開口就要笑死人……野牛,咯咯……黃羊,嘻嘻……”
羅開先不是那種喜歡說笑的傢伙,他也沒想到喜歡說笑的李姌笑點這麼低,想要低頭彎腰說什麼,偏又周圍還是目光攢聚,他也不好當著眾人面低頭哄老婆,只好略有些尷尬的坐直了身子舉起裝著葡萄酒的木杯與人遙遙相合。
都是冷臉人說笑笑死人,李姌也算是長見識了,自家男人語言新奇詼諧生動,偏又是個冷麵孔,兩相對比,真的讓她笑痛了肚皮,半響之後扶著羅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