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人”,而羅開先卻故意不開口,同樣注視著對方背後將要出戰的“精銳”。
在羅開先眼裡,宋人所謂的“精銳”……真的讓他看不過眼,除了同樣披掛著鎧甲,同樣粗壯有力,同樣手持利刃,他看到的更多的是那些戰士眼睛裡面的驕傲與鬆懈,唯獨看不到緊張和警惕。
望著一個個連臉孔都覆蓋住的黑色具甲戰士,秦翰感到有些牙疼,他忍不住開口說道:“衛四郎?老夫是否該成你為衛將軍?”
“不敢檀越,衛四不過區區購糧管,當不得將軍!”察覺到秦翰警覺與審視的目光,羅開先平靜答道。
秦翰深深地看了一眼羅開先,第一次感覺自己看不透這個高大而壯碩的傢伙,他是慣會體察人心的,這刻卻也不做置否,只是順著羅開先的語句說道:“將軍也好,購糧官也罷,衛四郎你定非比尋常,老夫眼力絕不會有差!”
此次入汴京是為立威,可不是與宋國的將軍套近乎的,羅開先不想再與這老將試探糾葛,岔開話題直言陳述道:“衛某曾有言在先,入這宋京,僅為懲治惡徒,別想用宋律約束我等,實則衛某已經收斂太多,秦將軍蓋已得知,若非衛某念及同族之源,某身後楊宅所在早已血流成河,而非單單割了楊景宗的卵球與舌頭!若非念及當日兇徒家中同樣有父母妻兒,也不會僅只割了幾十根手指腳趾,而是斷了彼等頭顱做京觀!”
之前整隊的時候,秦翰已經向曹探明瞭一切,所以這會兒他對事情的原委已經清晰明瞭,雖然他在心底覺得皇帝身邊少了一個惹禍的胚子是好事,但臉面上卻仍覺很是難堪,這會兒聽羅某人這個後生晚輩在他面前侃侃而談,便是經年老將也是有情緒的,“僅憑這百多人,衛四郎你簡直是膽大妄為!”
對於別人如何評價自己,羅開先向來是不怎麼在意的,包括這個時候也同樣,所以聽了秦翰的評價之後,他並沒有駁斥,而是徑直道:“衛某部眾已齊備,秦將軍手下兵士如何?既是約定比拼,便是以輸贏定是非,不知秦將軍以為若何?”
“善!”碰到羅開先這個冷麵孔,自謂老好人的秦翰也只能徒之奈何。
羅開先想了想,提示道:“我靈州與宋國無有積怨,為免無謂損傷,衛某建議,比鬥時,倒地者敗,適時退後則不攻,若纏戰,則死傷勿怨!”
他的這個提議很簡單,在他看來,這不過一次戰力比拼,得出勝負即可,不過若是比鬥中的人混了頭腦糾纏不清這也是戰場上常有的事,那麼因此死傷就不要怪罪別人了。
秦翰對此未置可否,只是深深地看了羅開先一眼,便撥馬轉頭衝著他挑選出來的二十個精銳喝道:“如老夫之前所言,升階或調職,憑君自選!老夫在此為諸君賀!”
“萬勝!”宋人軍士們揮舞著兵器整齊的吆喝了起來。
瞥眼看去,羅開先很輕易就能猜到老將秦翰定然給他的手下許諾了什麼這大概也是這時代的特色,他卻從不這樣鼓舞士氣,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羅開先同樣撥馬回身,定睛掃視了一遍如同後世電影中殺人兵器一般的手下,沉聲喝道:“打垮他們!”
“嚯!”二十個籠罩在全覆式頭盔中的聲音沉悶地響了起來,以至於羅開先覺得這種聲音比後世最好的低音音響……還要動聽。
……
之前敲鑼打鼓入城時所用過的道具重又派上了用場,戰鼓是振作士氣調整節奏的最佳選擇,單調而沉悶的鼓點在“棺材堡壘”的位置響起,羅開先手下披掛著全身重甲的親衛士兵開始前進,他們的動作並不快,只是每五人成一組拉開了兩步的距離,穩定而又沉重的前進,總計二十人分成了四個作戰單元,呈波次行進狀,他們沒有自我鼓勵的嘶喊,沒有奔跑和揮舞兵器的無聊動作,配合他們身上的盔甲,像一塊塊緩慢滾動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