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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安心便是!”隨口安慰一句,鄭虞侯轉身便走。周圍這些人也不是他姓鄭的逼迫來的,會否死人,死傷多少都與他這個虞侯無干。
鄭虞侯藉著話題把策略轉告了石元慶之後,為了保證更快翻越這條防線,同時減少床弩對密集隊形的殺傷效果,大隊人便分成了四隊,打算分別由五個碉壘中間的空蕩穿行而過。
李開李大將則統率著禁軍,作為督戰隊押後而行。
鹽幫和排幫的眾人如同兔子一般竄行向前,左右碉壘的床弩卻依舊不緊不慢連續不斷……原本有著一層薄薄雪層的田地再也看不到白色的熒光,李開披掛著一身步人甲帶著禁軍袍澤跑了二十餘步的時候,一陣悠揚而急促的牛角號聲響了起來……
隨即汗毛聳立著的李開看到兩側的碉壘裡面拋射出了數十隻火箭,火箭上的火焰劃破了黑漆漆的夜空,看方向就可以辮知那些火箭並沒有指向人,當李開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那些火箭快速的落在了地面上……“騰”,須臾間,並沒有乾枯野草痕跡的田地燃燒了起來……
虛空生火!這詭異的火勢來得如此突然,所有的人都恐慌了起來!
尤其之前為了躲避床弩的弩矢在地面上翻滾過,或者不小心跌倒過的一些人,瞬息間變成了火人……
即使始終保持冷靜的李開也慌了神——他穿著一身步人甲,本來速度就不快,這火顯然是不分目標的,蔓延的速度更是奇快無比!
什麼也不管了!
火焰中伴隨著濃煙開始了快速翻滾……處在火焰中間的人開始拼命的往外擠,處在燃燒地面邊緣的同樣不好受,被火焰炙烤得難以承受的他們同樣在加快往四周跑,但是,腳底沾了原油的他們又怎能跑得脫?
屋漏偏逢連天雨,左右兩側始終沒有停歇的碉壘開始加快了節奏,一根根短矛樣的床弩箭矢仿若不要錢一般飛快的射了出來,徹底凌亂的數千人在火場中亂跑,總會有那麼幾個目標被穿透,然後哀嚎著燃燒起來。
有那處在隊伍前面的人提前脫離了燃燒的區域,卻在前方火場外大聲嘶喊著,“前面有壕溝!足有三丈寬,跳過不去!”“不好了,溝裡也著火了!”
熾熱的火焰烘烤著處在火場中的所有人,有的腿腳還算靈便,能看到火場裡的空隙,但是他們跑動帶起來的泥土濺到了旁人身上,火焰燃燒順便就把泥土(摻著原油)燃燒了起來,火焰點燃了衣物,於是原本還在行動的人就變成了燃燒的火人,有的跑著跑著就無聲的趴在了地上……火焰炙烤下,顆粒狀的冰雪融化成了水,水又變成蒸汽,與燃燒的油煙混雜在一起,刺鼻而又灼熱的煙塵影響了大批人的呼吸,隨著火勢的繼續,哀嚎或者呼喝的人變得越來越少,咳嗽而變得窒息的人越來越多……掛甲的戰士同樣也不例外,腳步沉重的他們本就行動慢一拍,有的被慌亂的人群推到在地再也爬不起來,餘下的人卻更慌亂,一邊跑動一邊揮舞手中的兵器,防止旁人的靠近……
這次禁軍三百人帶來的馬匹本就不多,它們本來被安置在後方壓陣,火起的瞬間,它們剛剛步入火場的邊緣,但是火勢來得如此兇猛,徹底慌亂的它們又蹦又跳,把許多騎在馬背上的人摔了下來……
處於人群最後的石元慶等人從火起的那一刻就沒了秩序,沒人再顧忌什麼大將軍的兒子,沒人再顧忌身份的尊貴與低劣,所有人都慌了神。
李開拼命的跑出了火場,卻被推倒在了地上,幾隻重腳在他身上踩過之後,他只能抱著頭趴在地上不敢稍動……
鄭虞侯倒在了火場邊緣,全身沾滿了油泥的他變成了火人……
未完……
第一百二十六節 雪色,血色(七)
縱馬疾走奔向碉壘防線,還未抵達,就看到有零零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