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軒,老羅返回自己的軍帳,坐在軟塌上不自禁的笑了笑,也就是李軒這樣的性格才能管理民事這種麻煩瑣碎的攤子。
人心難測,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心性純樸,但同樣免不了有自私自利的小人,老羅估計除非自己有個什麼洗腦機器,是絕難收攏所有人心的。什麼振臂一呼萬眾相隨,不過都是戲文裡面誇張的手法,或者什麼狗腿文人歌功頌德的花樣文章。
按照老羅的做法,最好就是制定一個公認的規矩約束好所有人,就是任其來去,聽我的就跟著我,不聽就請出這個圈子,可是這種生硬的規矩註定只能在軍隊中施行,民事如果同樣操作,那就肯定是天下大亂。
老羅摸了摸左手上的那個若有若無的青色環狀印記,這種金手指一樣可以在這世間的作弊能力又能如何?讓自己來用也就是一個大倉庫,頂多偶爾客串一把偷天大賊。治軍自己或者可以獨擋一面了,可是若論治政治民沒有絲毫用處,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用親自管理民事,老羅的瑣事同樣不少。李軒走後沒多久,他的族弟李錚就來拜訪老羅了。
“見過羅將主,在下是李錚,家兄派我來見將主。”李錚年紀其實不大,也不過二十五六,一身唐人的裝束,甚至還帶了一個青白色的唐式軟幞頭,一張混血帶著中亞風霜的臉孔,留著兩三厘米長的捲曲短髯,他進入老羅的帳篷後並沒有東張西望,而是恭敬地站在老羅面前躬身行了一個抱拳揖禮。
這是一個精明而有心計的人,身為李家人卻在自己這個客將面前恭謹有禮,只是這份涵養就不一般,老羅沒有為外相干擾,第一時間就判定了這樣一個印象,“來,不用客套,隨意坐,我們見過面,只是沒打過交道。”
“謝將主!”李錚謹慎小心的走了兩步選了老羅左手邊的側面的軟塌坐下。
“聽軒兄講你曾去過很多地方,熟悉很多族群的風土人情?”老羅對李錚的選位有些看不懂,他當然是不熟悉這時候的禮節的,不過推測來看應該是某種避諱,他對李錚的印象又好了一點,顯然這位李家的晚輩應該是熟悉古禮,行止有節,至少這幾步動作做個外交官是足夠了。
“回將主,錚十五從家父東奔西走,各處的風情都有所瞭解,語言也是略通一二。”李錚言語很謙虛,但語氣中卻透著一股自信。
像老羅這樣雖然喜歡用武力說話,但卻不是莽夫,區區自謙的話怎會聽不出來?說不得考驗一下可以做個獨擋一面的人才,老羅也不避諱,直接說道:“很不錯,現在突厥人陳兵數萬在五百里外,又派了親信來說服我們歸降,你有什麼意見?”
李錚沉思了一會兒,“將主,我東歸眾人眼下並不適合停留在這片土地上,區區數萬人居留在此,終究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另外前日將主率人殺了近萬突厥人已經結下仇怨,更何況我唐人本就與突厥人仇恨難斷,所以投突厥人根本不可取,如今最好的就集眾人之力,誓死抗擊才是正途,依將主的武勇和智謀,想必突厥人也奈何不了我們。”
“啪啪”老羅聽得興起拍手喝彩,這位李錚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看問題卻非常清楚,一番話雖有些半文半白,他卻聽得明明白白,當然或許有揣測自己心意的成分,不過能有這種眼力已經是很不錯的人才了,“說得好,眼下伽色尼那邊派來的使者就在馬什哈德,名字叫做穆沙拉,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換你來接待,怎麼對待?”
老羅先是問策,這後面的就是問具體應對了,前面李錚回答的不錯,後面如果回答的空泛,那就是一個只會誇誇其談的人。會看會說只能說是眼界不錯,只有能夠提出實際解決辦法的人才是真正實用的人才。
“我會順著伽色尼的使者說話,表現沒有敵對的誠意,當對方提出拉攏的意思時候,開個他們會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