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潛伏了三天三夜,野獸在他身邊走過,毒蛇遊過他的面頰,清黯不為所動。三天三夜死一般的寂靜,每一刻都像天地從誕生到毀滅一樣漫長。清黯最終完成了任務。清言則是粗中有細。兩人脾氣糟糕的原因自是不同的,清言是小事隨意胡來,大事清醒細緻。清黯是因為隱忍得太久,在日常中便無太多顧忌。
而且,人們對自己不喜歡的人脾氣都不好,清黯對自己厭惡的人脾氣更糟,惟庸是清黯不喜歡的人。
對自己尊敬有加的延龍雲,清黯是一副紅臉。對惟庸,他的臉色寒冷如堅冰。
惟庸自然清楚這一點。
〃青衣衛是元帥的心腹肱骨,怎麼會出叛徒?就算此事屬實,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清黯喝下了一大口酒,試圖驅散心裡在聽到這個訊息時升起的寒意。無論是真是假,訊息本身就讓同為青衣衛的清黯震驚不已。
惟庸對清黯的反應所料不錯,初聞是震驚,之後卻是極力地冷靜。只要是大事,青衣衛可以無視自己的感情,為了大局的需要,什麼都可以拋棄,一切的妨礙都會被排除。無論過去了多少年,這個組織的絕情還真是讓人一如既往的厭惡。
”元帥畢竟已經不再統領青衣衛了,如今已過去了怎麼多年,難保有人會見異思遷。何況,如果不是有叛徒,又怎麼會傳出,保護元帥其中之一血脈的是清慈這種訊息?“惟庸知道自己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清黯就徹底動搖了他原來的立場。
”清慈!”清黯低聲道,“怎麼會是她?”
“一個月前,清慈出現在南方麗水,她身邊跟著一個女孩。幽魂衛對她們進行了伏擊,很可惜,清慈在此之後就銷聲匿跡,幽魂衛無處可尋。直到一天前,青龍族安排在麗水的暗軍密探快馬加鞭才把情報送到。”
“你怎麼可以肯定清慈身邊的就是元帥的血脈?或許,那就是清慈自己的孩子。”清黯質疑道。
“關於清慈會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這一點,我和你都很清楚!清慈重任在身也是不可能的隨便收養一個孩子的。有人透露了關於她的行蹤和情報,否則,幽魂衛不可能追查到線索,事先在清慈經過的路上進行埋伏。這是最好的解釋,也是唯一的解釋。”惟庸冰冷而理智地分析,不給清黯一分反駁的餘地。
“清慈沒事吧?她逃脫了嗎?”清黯不安地接連問道。
“暗軍沒法確定情況到底如何,幽魂衛失去了清慈的線索,現在應該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麗水的形勢更是亂成一團,不可開交——鬼域已經出兵陳列麗水北岸,隨時待命。安庸國,朱雀殘部,南方百澤部落蠢蠢欲動,大荒其他部族或多或少知道這個訊息,動作大小尤未可知。”惟庸像是照本宣科地說出這番話,彷彿演練過很多遍以致成竹在胸。
“你不惜自降身借階前來偏僻的藏書閣就是跟我說這個尤未可知的訊息?”清黯知道這個從頭到尾像謎一般的人,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當然不是,”惟庸風輕雲淡地說道,“我想知道叛徒是誰。”
“你懷疑是誰?”清黯低沉如鐵地反問道,言下之意就是“你懷疑的人除了是我還有誰?”
“每一個青衣衛都有嫌疑。”惟庸也低沉地回應說。“除去保護著元帥血脈的青衣衛。“〃我信任的人不多隻少。”惟庸又加上一句。
”應該說,你只相信自己。“清黯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惟庸話中寓意真正所在。
”幽泉毫無疑問已經行動了。“惟庸闇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