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嗣子。一個是國子監教授,受這商人一禮,原本便是應當。故此他也不奇怪,只是上下打量此人服飾。覺與宋人別無二致,這才問道:“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小人姓王。名鈺,字玉裁。”那人神情總是笑嘻嘻的模樣,回覆鄭清之話時,一雙眼睛轉個不停。
見他神情有些輕浮,鄭清之心中不喜:“你是宋人還是流求人?”
“小人自然是大宋人士。只是識得一些流求商賈罷了。”王鈺再度拱手。
鄭清之微微有些沉吟。他若只是識得流求商賈,那麼有關流求的情形應只是道聽途說,便是問,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那王鈺極會察言觀色,見他這模樣,又抱拳笑道:“小人性子浮浪,又長著張闊口。喜歡東問西問。倒是知曉些流求之事,聽得霍東家說二位是貴人。故此毛遂自薦,願為二位貴人說說這流求情形。”
趙與莒微微點了一下頭,這個王鈺,原是義學四期的,這些年一直跟著孟希聲歷練,他生性活潑,又喜好諸國方物,一般都駐紮在倭國,嚴格說起來,倒有三年未曾見過趙與莒面了。正是這個緣故,他眼睛才會不停在趙與莒身上打著轉兒,他也是個極敏銳地人,知道自家這模樣掩飾不住,就乾脆不做掩飾。
“鄉鄙之人,未曾見過世面,聞說是貴人,便盯個不停。”鄭清之微微一哂,心中暗想:“反正也是閒著,聽他說說,若盡是虛張浮浪之辭,便將他逐走就是。”
“你且說說那流求風土人情,與我大宋有何不同吧。”鄭清之道。
王鈺聞言拱手,笑道:“俗語云,十里不同俗,那流求與我大宋,自是有些不同之處。”
他將這些年來流求民俗撿了些說出來,因為流求移民來自宋金各地地緣故,許多習俗相互雜糅,故此顯得別有滋味。加上他言語詼諧風趣,又不是那種俗不可耐,這一番話說了出來,倒讓鄭清之對他好感大增。
“如此說來,那流求招納京東兩淮之民,頗有我大宋子民在此生息?”鄭清之自王鈺話語中得知,流求地廣人稀,故此在山東燕雲收買人力,數年之間由一默默無聞地海外島夷,變成如今民豐城阜之地,不由嘆息道:“我也嘗聞此事,若非被逼無奈,這些百姓如何肯背井離鄉!”
聽得鄭清之如此說,王鈺卻只是笑笑,不作任何評論。他又說起流求物產風景,說到每年必來的颱風與偶爾會有的地震,鄭清之一邊聽一邊問,不知不覺中便過去了一個鐘點的時間。
“流求國主寬待土人,納其子弟入學,授之以衣食,確實長久之計,實是一代英主。”聽得流求如何同化土人,鄭清之立刻明白其背後含義,正色對趙與莒道:“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海外島夷,尚且如此重學,我大宋須得見賢思齊才是。”
趙與莒連連點頭,唯唯稱是,心中卻有些好笑,這些策略,原本便是他定下的,鄭清之只怕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他盛讚地那位流求國主便在眼前。
“只是近來流求國內,為著開港一事頗有爭執。”王鈺見時機成熟,便笑著道:“二位有所不知,流求遠在海外,與諸國通商唯有倚仗舟輯,原先這舟輯盡數歸於國主,故此只許人登島,卻不許人離島。此前數月,我大宋泉州海商,名為蒲開宗,揚帆渡海抵達流求,流求國主心慕中華,聽得蒲開宗之語,便欲開港,允許我大宋海船入港補給貿易。”
“此為好事,海船入港貿易,便可設市舶司收取國稅,為何會有爭執?”鄭清之奇道。
“無它,故土難離耳,那些移居於此地中原人士,有想搬回中土的。只是他們學得島上製造之術,若是放任他們歸鄉,這流求佳釀便不復流求獨有了。”王鈺說出地理由,在鄭清之看來極符合他商人的身份。聞得此言,鄭清之搖了搖頭,笑著對趙與莒道:“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