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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有不臣之心,他在世時或可憑著自家手腕保得全家富貴,若是他死了,天子念及此事……

越想他便越為憤怒起來。

這場風暴來勢洶洶,連著數日,史彌遠都氣得吃不下飯來。無論是去上朝,還是衙署中辦公,他都覺得似乎每個人都盯著他,每個人都在竊竊私語。而原本被史彌遠一番安撫,心中定下來的宣繒與薛極二人,又開始惴惴不安。他二人阿附史彌遠之事,舉世皆知,可在鄧若水摺子之中,竟然對此隻字未提,只是有這般一句:“王愈,彌遠之耳目也;盛章、李知孝,其鷹犬也;馮,其爪牙也。彌遠之慾行某事,害某人,則此數人相與謀之,曷嘗有陛下之意行乎其間哉?”

他二人方是史彌遠心腹,這折中未提他二人,他們不但高興不起來,反倒深以為憂。此時正是史彌遠一黨全力攻訐外戚楊氏之時,卻突然出現這樣一件事情,定然會懷疑到楊氏一黨身上,而他二人偏偏才因為與楊氏的交情有過嫌疑!

在宣繒府中,二人對視苦笑,只覺前途渺茫。

“我老了,也做不得幾年官,明日我便向官家上摺子,自乞致仕養老。”宣繒嘆息道:“能活著回鄉做個足谷翁,我意便足了。”

“宣參政此言差矣。”宣繒已經是位居參知政事,相當於副宰相,以史彌遠攬權之勢,他這官已經是升到極至,故此有此急流勇退之心。薛極則不然,他是極熱衷於功名的,雖說年紀比史彌遠尚大一歲,卻還不想就此致仕,他微一沉吟後道:“若是今日之危局不解,你我便是想安隱田園也不得,甚至……只怕要禍及子孫了“本朝向來優容士大夫,何以至此?”宣繒奇道。

薛極壓低了聲音:“本朝是優容士大夫。只是史相公可不曾優容士大夫,今日之局了後,你我與史相公。尚能如往日否?”

宣繒微微一抖,面色立刻變了。

他們越是與史彌遠親近,便越是知道他心胸與手段,今日之局,他們與史彌遠雖未反目,但想重歸於好,只怕是不成了。他與史彌遠情屬姻親,尚有如此之憂。那薛極更是如此。

“薛會之,你究竟是何意思?”宣繒問道。

“一邊是慈明太后,一邊是史相,另一邊是真德秀那幫子迂人。”薛極自茶盤中拿起三個茶杯蓋子,每說一個,便將一個蓋子放下,擺成鼎足之勢。之後他抬起頭來,對宣繒道:“宣參政,三足鼎立,史相雖說勢大。一時之間卻也無法獲勝。”

“那又如何?”

薛極微微一笑,彷彿智珠在握,宣繒此時神情,卻象極了自己昨夜地神情。那人對自己說出這番話時,自己也是這般錯愕。

“你我二人,原本屬史相一脈。”薛極又拿起一個茶杯,放在三個茶杯蓋子中間:“只是現如今,史相便是不對你我二人生出猜忌之心,只怕也會疏離你我,恰如前些時日一般。故此。史相這邊,你我算是極難回頭了。”

“真德秀、魏了翁,雖是聲高望大,卻非執政之才。只知抱殘守缺,死守經書不放。他們對你我早有嫌隙,以你我二人為史相死黨,你我便是去他那一邊,也必不得信。況且如今以你我之位,前去仰此二人鼻息,我薛會之不才,亦恥為之下!”

他每說一段。便移開一個茶杯蓋。宣繒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不由自主地落在最後一個茶杯蓋上:“以你之意……莫非真去投楊谷楊石?”

“楊谷楊石……依我料想。你我如今這進退維谷之局,便是他兄弟設計好地。他先是示好於你我,又令人播送流言,令史相對你我起疑心,再又弄出鄧若水這狂生,便是要逼得你我不得不投向他們了。”薛極苦笑:“這是連環計,毒甚,狠甚!”

這連環計的狠毒之處,便在於他們即使看出是連環計,也只能往下跳。他們若是不想就此致仕,不想致仕之後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