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安岑傻笑,在言子墨決意怒而拍桌之時,她兩隻手下壓,諂媚勸解:“嘿嘿,言少息怒啊息怒,您老一個噴嚏,咱家二十層樓頂都得抖三抖是不是?千萬不要想不開!我說,我說就是了!”
安岑抹一把額頭上的汗:為什麼言子墨的氣勢這麼嚇人呢?明明我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好嗎?
“快說!”某位言先生極不耐煩了。
安岑硬著頭皮頂上去:“其實啦,葉子她也就跟我說她心情不好,好像是因為……你……吧,總之她心裡很亂,說要出門旅行散散心,所以,應該會走幾個月。”
幾個月……言子墨的唇角倏忽一下垮下來。誠然那天晚上他是心急說錯話了,可是葉湑要躲他,為什麼要躲那麼久,如果她心裡一直糾結著他的靠近,是不是就永遠都不回s市了?
那麼挫敗無助,她心裡很亂,怎麼就不知道她走了之後,他會是怎樣的惶恐和提心吊膽呢?
她一定是在懲罰他三年前的瀟灑甩手而去。言子墨搖頭苦笑。
“她有沒有說,要去哪散心?”
“這個……她倒沒有說唉,我不知道。”
安岑在心裡默默禱告:葉子啊,幫人幫到底,我已經到底線了,言子墨不知道你的藏身之處,那就還能再拖幾天,不過你也知道他這麼神通廣大的,萬一找到了……呃,你自求多福!
……
葉湑到這個荒僻安寧的小村莊已經一個星期了。
她來這裡應徵助教。因為連學士學位都沒有,應聘鄉村教師也有點吃力,不過她的成績不錯,加上這種小地方教師資源稀缺,她很快被留下來,以助教的身份。
不過,她也帶一幫孩子們上數學,每次只要從黑板面前轉過來,看著一張張黝黑懵懂又充滿求知慾的學生,總會不自覺地想到自己的童年。農村,到小鎮,最後到大城市,她好像已經走了很多年了。
“老師,我聽校長伯伯說,你不會生火,我教你吧。”放學了,揹著花綠書包的小朋友魚貫而出,她一個人坐在國旗臺下,怔怔地在發呆,她們班的一個女同學,乖巧懂事地跟過來與她說話。
說來葉湑也感到慚愧,她一個農村出來的,竟然不會生火。早前都是葉飛俠給她煮飯,她要過去,就會被葉飛俠隔開,說她的手指是用來讀書寫字的,金貴得很,不能沾了農村小地方的腌臢庖廚。
那個時候,葉湑很無語。
這個時候,葉湑很難堪。
“林星,你會燒飯嗎?”在這裡幾天了,都是同事老師打飯到她家裡來看她,說起來也怪不好意思的。
林星點頭,眼神真摯親切,充滿善意。然後,她把葉老師拉起來,兩個人就往葉湑家裡飛奔去。
但凡在這學校執教的,大部分是下鄉的大學生,學校都統一分配的住宿房子,葉湑的那一間,簡陋是簡陋了點,收拾出來還是挺乾淨的,至少比較合心意。
林星瘦瘦小小的身子蹲在灶臺底下,染了一點菸火的黧黑,她熟練地掏出火柴,刮兩下之後迅速引燃了柴火,火苗就蹭蹭地冒起來,她放在外邊燒了會,然後塞進了灶口。
看著小小的丫頭這麼熟門熟路地往裡邊添柴火,葉湑驚歎之餘,忍不住問了一句:“小星,你怎麼這麼厲害?”
林星歪著腦袋純真地笑開來,“俺爹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所以我六歲就會燒飯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是這樣嗎?葉湑想想看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童年,被葉飛俠一路慣著寵著長大,她讀書花了那麼經費,他也是一生不吱地死扛,就算最後染上肺癌,也想忍住不告訴她……
“老師、老師……你怎麼啦?”林星推了下發呆的葉湑。
葉湑收回神,看到鍋子裡水也都放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