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裡還有幾隻小老鼠。」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從灌木叢後傳來,他聲音尖細,不緊不慢,猶如針扎一般刺在人耳膜上,聽得人頭皮發麻。
褚墨安靜的待在秦源懷裡,緊緊地抓著他胸前的衣服,秦源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慰,深吸一口氣,朝二人做了個手勢。
三人在一起這麼多年,自是默契十足,在秦源做出手勢後,同時起身。
胖子把身上的包裹往外一扔,像個兔子一樣躥了出去,川子捨不得自己的包裹,帶著跑了兩步,發現跑不動,才把它扔開,再跑卻是來不及了,一隻蒼白枯瘦的手卡住他的脖子,往外頭一甩,他「砰」的一聲撞到樹幹上,腦袋一歪,鬆鬆的滑了下來。
褚墨抱著秦源的脖子,朝他背後看去,只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踩在川子身上,他的臉被斗篷遮了大半,只看得到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而這雙眼睛,現在正望著他這邊在笑。
玩味,嘲諷,輕蔑,仿若貓吃老鼠前的逗樂一般。
很快,斗篷人便消失在了褚墨的視線中,他耳邊只剩下秦源咚咚的心跳聲,急喘的呼吸聲,以及不斷在耳畔撕裂的風聲。
秦源聽到了川子的慘叫聲,但他不敢停下來往回看,腳踩在鬆軟的落葉上其實並不踏實,好幾次差點滑倒,他跌跌撞撞的跑,喉嚨口都是血腥氣,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一般。
行李早就在一開始跑出來時便扔掉了,此時他身上只有懷裡的褚墨。
如果沒有自己,他會跑得更快。褚墨把頭埋到秦源胸前,有些疑惑於他的做法。
此時秦源早已精疲力盡,只覺肺部如同破風箱一般,喘氣時直漏氣,腦子更是疼得不行,身上大大小小的刮傷反倒被忽略了過去。
又跑了一段,秦源突然停下,他慌慌張張的把褚墨塞進一個小樹洞,又從兜裡掏出兩塊金子放在褚墨手裡,囑咐道:「墨墨你乖乖在這裡待著,千萬不要出來,也不要出聲,如果明天哥哥還沒來接你,你就自己離開,出去順著左邊小道下山就是鳳城。」
褚墨去拉他的手,秦源僵硬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收回手,把樹藤扒拉下來擋住洞口,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褚墨呆呆地坐在樹洞裡,此時天已經黑了,雖有月光照耀,但在洞口被樹藤擋的嚴絲合縫,卻是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得秦源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褚墨抱著兩塊金子,金子上似乎還有秦源身上的溫度。
很快,褚墨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不緊不慢,朝著秦源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他沒有動,輕輕屏住呼吸,直到腳步聲遠去,他才放鬆下來,想要出去,又想起秦源的交代,復又回身抱著腿乖乖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褚墨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忽被一個熟悉的腳步聲驚醒,他睜大了眼睛,渾身緊繃,是那個斗篷人。
他追到秦源了嗎?
褚墨把自己緊緊縮成一團,驚恐萬分。
很快,腳步聲消失了,樹洞外一片死寂。
褚墨沒有動,因為他聽見,腳步聲就消失在樹洞外不遠,也就是說,那個人此刻就在他的附近。
這個認知讓褚墨的血液都凝固起來,他該怎麼辦?
「嘻嘻,這裡還有一個小東西。」
清晰刺耳的笑聲在樹洞外響起,他聲音黏膩,彷彿剛從血缸子裡撈出來,帶著一股子血腥氣。
褚墨坐在原地,手裡緊緊捏著那兩塊金子,他認準了樹洞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都發現你了,還和我躲貓貓呢?」
「你自己出來,還是我來找你?」
「不聽話的孩子不乖哦。」
斗篷人的聲音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