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見林渺的神色不定,好像有心思,不由問道:“聽說三弟與劉秀之間有些交情,是不是想去提醒他呢?”
林渺一怔,苦笑了一下,忖道:“劉秀來棘陽是到燕子樓接美人,由此可見其與燕子樓的交情極深,加上劉玄與燕子樓的關係,又怎能保證劉秀不是魔宗的人呢?儘管自己與他往日交情不薄,可畢竟相處日短,是友是敵很難說,自己是不是該去警告他呢?”
“我們曾經確實有些交情,不過我倒不是想去警告他,只是我覺得情況可能不會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如果真如景兄所說,讓曾鶯鶯傾心的人是劉秀,而他們又都在這艘船上的話,那確實有些不對。”林渺皺了皺眉道。
“有什麼不對?”景丹、任光諸人都不由得訝然問道,他們不明白林渺怎會有這樣的看法。
“先讓人把船停下,不要與他們靠得太近,免得城門失火殃入池魚。”林渺道。
傅俊也覺得林渺的話有道理,立刻吩咐將船向岸邊靠一些,然後下錨停下。
“如果劉秀在船上的話,範憶和景兄的出現,他不可能一直都龜縮於艙內,雖然劉秀不一定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但卻也絕不會是縮頭縮尾之輩。能得曾鶯鶯青睞的男人如果連事實都不敢正視的話,又如何搏得美人芳心?而曾鶯鶯也不出聲,這也不合常理,難道景兄認為曾鶯鶯是這樣連故人都不敢一見的人?”林渺分析道。
景丹也似乎開始沉思了,搖了搖頭道:“鶯鶯似乎並不是這樣的人!”
“女人有了男人之後,什麼事幹不出來?”宋留根似乎對曾鶯鶯比較有偏見,不服氣地道。
“劉秀能夠讓宛城諸強心服,足以說明此人不是無能之輩,想來,也不應該連出面與範憶和景丹對話也不敢。”任光也附和道。
“雖然我和劉秀相處的日子不長,但此人之計智卻是絕不簡單,他能夠把握時機一舉奪下宛城,而在戰局有利的情況下又棄宛城而走,這種超凡的戰略眼光和氣魄,絕非常人可以做到的。他能以奇招、以少勝多擊敗屬正的大軍,也說明此人絕非浪得虛名,因此出現今日這種場面確是有些突兀!”林渺道。
“哈哈,他撤出宛城只能說他傻,我看不出棄宛城有什麼高明之處。”傅文不服地道。
“哎,傅文兄怎能這樣說?劉秀棄宛城之舉可真算得上是最完美的策略,如此大膽而絕妙的策略也只有劉秀才想得出,其戰略眼光真讓景丹自愧不如!”景丹誠懇地道。
“何以見得其絕妙呢?宛城乃一座堅城,四面通達,水陸皆通,其繁華富饒難道還比不上舂陵那小地方?”傅文反問道。
“若單說富饒和城池的堅固,那宛城確實勝舂陵多多,可是劉秀義軍並不是朝中官兵,在宛城周圍全都是他們的敵人,若他們堅守宛城,則宛城成一孤城,再堅固富饒的孤城又能支撐多久?因此,棄宛城是必然之舉!”頓了頓,景丹又道:“他是一支新生義軍,需要的不是急切地去與大量官兵交戰,而是穩步的發展,在發展之中再圖擴張。劉秀引兵南下,一是看中舂陵地勢奇特,不似宛城諸地一般地勢平坦,除堅城之外無險可憑;二是因為南方皆有義軍活動,若有官兵自南方而來,也會有其它義軍相阻,他們將無後顧之憂,能得整軍休生養息之機;三是綠林軍新分裂,氣勢正弱,如果有一支強勢義軍再次在綠林山附近崛起,極有可能重新號召起綠林軍餘部,使之整合。若是能將三支綠林軍重新整合,其力量比之赤眉軍絕對不會弱,那時再回兵攻下宛城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劉秀撤出宛城,從戰略上來說確實是絕妙的!”
“景兄所分析的確實精到,因此,我們可以知道,劉秀此人絕不簡單!”林渺附和道。
“可這隻能說明過去,與今天的這件事並無關係!”宋留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