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臣曾受瑾王殿下所託要好好輔佐皇上,不過眼下看來,皇上這招瞞天過海之計,倒是令曾為軍師的老臣自愧不如。&rdo;嚴丞相望著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低嘆道。
&ldo;愛卿這是何意?&rdo;池瑜神色坦坦蕩蕩的,回視著他問道。
&ldo;早在皇上在長清宮召見老臣那次起,皇上其實就已打定主意,要除掉老臣和顧家了罷。&rdo;
大抵是料到了自己的下場,嚴丞相干脆將心間的猜想說了出來。
&ldo;那時老臣只是詫異於皇上的轉變,覺著至少先皇的心血不至於落於他人之手了,便沒有過於深想,直到前些日子顧小將軍的人將老臣好幾位門生押送至都察院,您又允了老臣想要遣散老卒的摺子時,老臣才隱隱有了猜想,加之今日一早皇上命人所行之事,還有方才同老臣所言的那些,便讓老臣全然肯定了。&rdo;
&ldo;只不過老臣發現得太遲了,待到春闈結束後,想來皇上應當就準備大肆清理朝堂了罷?&rdo;雖是句疑問句,嚴丞相卻說得極為肯定。
&ldo;愛卿定是受了驚嚇,才會有這此妄言。&rdo;池瑜的指骨不輕不重地敲擊著案面,眼底稍顯不愉地說,&ldo;朕既答應了愛卿不會怪罪,便也不會食言,只是愛卿年紀大了,身子骨與精氣神都不如從前了,還是要好生照料好身子啊,不然還如何為大晉同朕效力?&rdo;
聽出了其中的深意,嚴丞相頹然一笑,聲音極低地感嘆道:&ldo;是老臣眼拙,竟沒察覺皇上比瑾王殿下更懂得隱忍,也更心狠些。&rdo;
&ldo;您這局棋,到底是從何時起便開始佈局的呢?&rdo;他滿臉的困惑,大膽地猜測與試探道,&ldo;是重樓?還是那場冬獵?&rdo;
池瑜手間的動作停了下來,低聲警告道:&ldo;愛卿當知見好就收,言多必失的道理。&rdo;
&ldo;反正到最後皇上也不會當真放過老臣不是麼?&rdo;嚴丞相垂了眼臉,嘴邊的苦笑又深了幾分,&ldo;想必先皇手下莫名消失的那支青面衛,早就歸順於皇上了罷。&rdo;
&ldo;愛卿還是謹言慎行時比較合朕的心意。&rdo;池瑜的神色終是繃不住得沉了下去,冷冷地說,&ldo;勝敗雖定,但朕下棋從不許棄子認輸,愛卿最好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否則……&rdo;
無法藏人的御書房內不知從哪飛來一根銀針,直接擦著嚴丞相的頭皮沒入了他身後的椅背裡。
&ldo;……自會有人讓愛卿閉嘴的。&rdo;
☆、面具(完)
殿試最終是由池瑜臨時出了考題,也不是別的,就是讓承天殿裡的人對她做出評價,主要考驗他們有沒有膽識。
粗略地打量過底下一排排的男男女女,僅有一人讓池瑜的目光停留得稍微久了點,那雙波瀾不驚的眼底掠過一絲意外與驚訝。
是她那次出宮時出手搭救的人。
儘管那時她醉得厲害,也沒看清那姑娘的容顏,不過倒是將人家的眼睛給記住了。
並非生得精緻或特別,只是那水波蕩漾的眸間,有一股哪怕落魄亦不會被擊垮的堅毅,以及無人敢抬頭直視龍顏的情況下,唯有那個姑娘愣愣地望了她片刻,臉上同樣映著詫異與點點感激。
待到答紙呈上來之後,那個姑娘所寫的內容也令池瑜感到驚喜。
沒有隻言片語提及了那日發生的種種,也沒藉此阿諛奉承,反倒是很中肯地將好醜盡數寫了出來。
那狀元頭銜自然是落在獲救姑娘的身上,探花與榜眼則是一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