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蘭的監控網路遠沒有曼城發達,畢竟只是個古鎮,存在許多死角不提,現存的都有不少老舊損壞,沒發生事時還不覺得有什麼,一旦出事,處處掣肘。
當天水燈節慶典發生火災,雖然火勢不大,撲滅及時,踩踏事故也沒有想象中嚴重,但也因此消耗了大部分警力,錯過了尋找夏歸楚的最佳時機。
之後又趕上春節長假,人力倦怠,警方的態度並不積極,說到底只是個攝影師而已,雖然業內很有名氣,但對普通人來說,不算什麼大人物。
“那位夏先生是個成年alpha吧,聽你們說他資訊素等級還很高,那還擔心什麼,誰能傷得了他?”接待的李警官不以為意道,“他不是攝影師嘛,搞藝術的,總有幾天心血來潮,想揹著所有人去取材?”
“取什麼材,夏老師自己說的民宿碰面,怎麼會拋下團隊不管?”石靈和警方周旋了好些天,又急又累,眼睛裡全是血絲,“馬上要開個展了,他再胡鬧也不會這個時候掉鏈子!”
身旁小柯趕緊安慰她,叫她別急。
李警官冷眼看著,他被這omega助理纏著調查失蹤案,過年都回不了家,心裡本來就煩,上網查了夏歸楚的資料後,更煩了,這麼個黑料纏身的攝影師,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誰知道是不是惹了什麼人,被打了黑棍。
當下他嘴一撇,意有所指:“知道了,我們今天會派人再找找的,但是話說回來,我建議你們換個方向,我聽說這位夏先生樹敵不少……”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被綁架了?”
曹南宗清淡的聲音在辦公室門外響起,他沒穿裙子,走路帶風,束起的長髮隨之飄揚,旁邊還跟著急急忙忙從曼城趕來的朱臻。
李警官不耐煩地瞥過去,視線卻在看清曹南宗時陡然一凝,他不是第一次見曹南宗,但每次見仍覺得驚豔。這人明明衣著普通,只憑一張莊嚴絕塵的臉,就能讓整個悶熱雜亂的辦公室都清涼潔淨起來,連人精神為之一爽。
“對,”李警官難得拿出好態度,“夏先生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辦公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每個人表情各異,好像想起的人名都不是同一個。
李警官微哂:“看來夏先生交友很廣嘛。”
“那是好事。”曹南宗不鹹不淡地說。
警方這段時間的調查顯示,河灘附近找到了夏歸楚的鞋襪,和一臺摔壞的徠卡相機,河裡撈出了他的手機和證件,其他沒什麼收穫。一開始警方懷疑夏歸楚跳河了,因為沒有打鬥痕跡,但沒有找到屍體,而且曹南宗堅稱他不可能自殺。
所以李警官才破罐破摔說,或許夏歸楚自己在河邊突發奇想,腦子一熱,就隱入山林躲開社交,尋找靈感去了。
放在平時,這個猜想或許還有幾分道理,但正如石靈所說,夏歸楚再愛胡來也不會拿自己作品開玩笑。
更何況……曹南宗心想,夏歸楚怎麼可能摔相機?他可是過呼吸的時候還牢牢護住相機的攝影白痴啊。
至於綁架——曹南宗重新思考這個方向,也有許多迷霧,假如是為財,哪個綁匪會特地脫了他的鞋襪,卻不拿走昂貴的相機,還摔壞它?
假如是為報仇,那現場一定會留下行兇的痕跡,可是偏沒有。
到處自相矛盾,讓他也如墜霧中。
沒在警局待太久,曹南宗就帶著眾人回了左梅英開的民宿休息,他們已經退了原先那家民宿的房,在左梅英的強烈要求下,住進了夏歸楚過去的家。
左梅英原本已經出院,哪想到剛出院,就得知兒子失蹤,氣得血壓上升,卻說什麼都不肯再去醫院,天天上街找他,曹南宗怕她出事,把警方交給兩個助理對接,自己陪著她走遍大街小巷,一無所獲。今天送她回了民宿